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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国公府。
进了国公府,余乙景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闺房之中。
“母亲,女儿先带冉冉去屋中小坐。”
自己的女儿称呼弟媳的乳名,可见两人关系真的是极好。
“好,母亲让人给你们准备些果子。”
“谢过国公夫人。”
“九王妃别客气。”
余乙景的闺房满是冷色的布置,空蓝的幔帐,翠青的小榻,没有一丝暖色,如同冷心冷情的她自己。
余乙景进屋便拿出柜中的玉佩和一对簪子,放在桌上。又撩开袖子,拭去胳膊上的脂粉。
那白皙的胳膊露出一道道红色的血痕。
蔺时冉惊讶道,“血蛊?”
“并非血蛊,只是这烟蛊已经在我这身子中进入最后的阶段,我每日蚀骨噬心,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蔺时冉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惜。
“这两日,我便要设计让陆竟林杀了我,然后会有人作证储君杀妻,陆竟林便要被废去储君之位,陆正垒那个老王八,或许以后他还会把陆竟林扶上位,但是余府绝不会再支持他,少了余府的势力和这偌大的关系网,他登基之后也不会好过。”
“你,真的想好了?”
“这是我活着的意义,我在他身边装着温柔如水,可每一刻确是恨不得杀了他,我活着便是要让他身败名裂,断了他的后嗣,把他拉下储君之位,他不久后便会见到我身体里的蛊虫,每日梦魇,生不如死。”
余乙景看得出蔺时冉恨陆竟林,虽然不知为何,但她知道她们同一战线,若她身死,以后陆正垒帮陆竟林翻身,能把他陆竟林拉下位的只有蔺时冉夫妇。
“一会儿我会当着我母亲的面把这些东西送给你,父亲母亲疼我,我已在他们面前把咱们的关系渲染得极好。”
“这些东西是我及笄时父母送我的,我能把这些送你,说明把你当自己的姐妹,以后余府就是你和九王爷的助益,当是我谢你的照顾,不过若是陆竟林重新立储,你也要把他拉下来。”
蔺时冉边听边消化着这些话。
自她认识余乙景,对她的感情总是在变,惧怕、厌恶、憎恨、可怜……
而她不禁想起前世的自己……
蔺时冉神情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好。这我便能放心了。”
今日一见或许是最后一面。
余乙景又道,“蔺时冉,不要让我失望,我这一生做过不少孽,遇上陆竟林便是此生的报应,下一世,我积德行善,咱们做朋友。”
蔺时冉眼眶微红,应道,“好。”
余夫人敲门,“乙景,母亲给你们送些果子。”
“进来吧,母亲。”
余乙景正在给蔺时冉系上那块玉佩。
“母亲,女儿和冉冉投缘,便想着把这块玉佩送给她。”
“还有这个簪子,是父亲送给我的及笄礼,如今和冉冉各戴一支。”
余乙景握着蔺时冉的手,抬头看向余夫人,撒娇道,“母亲以后可要把冉冉当亲女儿疼。”
余夫人过来握着蔺时冉的手,“乙景小时候性子冷,没什么朋友,成婚后变了不少,又交了王妃这个好友,王妃都不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有多欣慰、多高兴。若九王妃不弃,臣妇自然是把九王妃当女儿来疼。”
“谢过国公夫人,乙景看着性子冷,其实内心很暖的,国公夫人放心,以后我会常去看望乙景。”
陆竟炀听闻蔺时冉去了余国公府,便匆匆策马来国公府接她。
余夫人出去后,蔺时冉抱了余乙景一下,附耳道,“你放心,后面的一切交给我。”
余乙景半开玩笑,“好,那我便在
“好,那你便坐在忘川河边看着他。”
余乙景微笑着点了点头。
听闻前厅九王爷来接蔺时冉,余乙景牵着蔺时冉的手走了出去。
陆竟炀正在前厅和余国公谈论政事。
“可让九弟久等了。今日正巧在宫中碰见冉冉,便带来家中小坐。”
陆竟炀见了个礼,“七嫂。”
余国公接道,“莫不如九王爷、九王妃留下来用个晚膳。”
“父亲,九弟府邸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冉冉打理,不如休沐时再请他们来吧。”
“国公,本王和夫人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府中做客。”
余国公应道,“好、好。那老臣送送九王爷。”
“国公不必客气。”
余乙景把二人送到府外,冲着蔺时冉笑着点点头。
蔺时冉回眸定了半晌,与陆竟炀策马回了镇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