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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镇宁王府。
蔺时冉和陆竟炀正在院内喝茶,越溪提了两壶酒进来。
“王爷,有个消息听不听?”
蔺时冉道,“你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吧。”
“陛下已经找到为陆竟林脱罪的办法了。”
蔺时冉诧异道,“脱罪?他都认了杀害余乙景之事,还能脱罪?”
陆竟炀哼笑一声,他知道,只要陆正垒有心为陆竟林开罪,即使编出的理由再无理,他也会照做不误。
越溪开口道,“其实我和王爷早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可只怕余氏和萧氏都难以接受,若两家联手,朝堂定会动荡不已。”
“可父皇如何替陆竟林脱罪呢?”
越溪无奈道,“致幻菌。”
蔺时冉眉心一蹙,神情中夹杂着一丝无语,“真是费了心思。只是这理由实在牵强,可若执意用此说辞,陆竟林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成了非他意愿。”
“今日见余夫人如此悲戚的模样,短短几日生了华发,苍老了许多,我虽与余乙景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却也十分心疼。”
越溪道,“女儿无故横死,搁谁能经得住?王爷明日还需有个心里准备。如今凌初国动乱,三番两次挑衅北晟,若陛下想给朝臣一个交代,他会派谁平息此事?”
陆竟炀默不作声。
自然是派陆竟林,陆竟林若平了凌初之乱,自然又能以功盖过。
越溪用手在陆竟炀面前晃了晃,“王爷?”
蔺时冉知道陆竟炀心里怨恨自己的父亲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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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东明殿。
陆正垒端坐在龙椅上,正色道,“大理寺卿已查清永平王府之案,当日永平王误食致幻菌,误杀了两位王妃,但事发于其府内,永平王该负此责,朕已废去永平王储君之位,作为惩罚。”
尽管朝中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个说辞,但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余国公倒吸一口凉气,气血上涌,内火焚心。
“敢问陛下,若平民百姓误食致幻菌杀人,是否该服于北晟律法?”
“朕已经下令杀了王府的厨子。”
把罪责按在一个厨子身上?
余国公哼笑一声,拱手道,“老臣身子不适先行回府。”
余国公颤颤地出了东明殿。
而后余国公的几个亲信近臣都纷纷称病离殿。
就像致幻菌是个幌子一样,称病离殿同样是个幌子,陆正垒也不好说什么。
凌初国屡次侵犯北晟边境,陆正垒为了给陆竟林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派他带着三十万兵马去了北洲边境。
三十万兵马,几乎是北晟能支配的全部兵马。
可一连半月便丢了两座城池。
陆正垒焦头烂额,而朝堂之中,余国公和一部分亲信近臣一直称病拒不早朝。
都城内,人心惶惶,传言满天飞,北洲节节败退,陆正垒只好派陆竟炀前去北岳郡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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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镇宁王府。
夫妻二人刚刚去蔺府探望蔺凤英,回府后,陆竟炀正在给蔺时冉卸钗环顺发。
“这次对战的是凌绝北,和他那个傻弟弟不同,他恐怕不好对付,况且,凌初本就有地势优势,况且凌初相传凌绝北是凌初的战神呢。”
陆竟炀饶有兴致地打趣蔺时冉,“那夫人说,是凌绝北厉害还是为夫厉害?”
看蔺时冉满脸担忧犹疑不决,陆竟炀掐了一下她的脸颊,又将她侧抱入怀,盯着她的星眸。
蔺时冉右手环住他的脖颈,左手滑过他的耳廓,倾身凑到他耳边媚声道,“自然是夫君更厉害。”
得到想要的结果,陆竟炀唇角一勾。
他执着木梳飞灭灯芯,陆竟炀反客为主吻住蔺时冉的耳垂,而后是额头,鼻尖,锁骨,最后才覆上那樱桃般的红唇。
深夜只传了两次水,床榻便归于平静,“夫人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蔺时冉深呼了一口气,枕在陆竟炀的臂弯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