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管事承认火油是他命人倒的,目的是烧死今天一圆院值班的守卫,还有郎江。如果能连我一块烧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供出花钱买通他办事的人,是轩辕长老身边的随从。
他交待得痛快,把情况一五一十讲清楚,希望我高抬贵手,留他一命。
「我可以保你一命,只是今晚若有人审问你,你必须把刚刚的话复述一遍,如果你的供词和你此刻说的不一致,呵呵,你指望谁保你的命,我就从谁那……把你的命取走。」
大牢内烟雾缭绕,副管事看不清我的脸,但我的语气他听得真切,猛地打了个哆嗦,嘴上连声说「明白」。
我轻拍他的肩,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大牢门打开,烟雾渐渐散去,晕倒的守卫和犯人逐渐苏醒过来。
包括那两名企图纵火的守卫,他们满身火油,这东西沾到头发和身上,很难清理干净。
他们醒来见我坐在门口,大牢副管事关在第一排的牢房里垂头丧气的,二人茫然对视,随即才意识到可能发生的情况。
连忙跪在地上向我磕头,说他们是受副管事的指使,要烧死郎江他们,没想过要害我。
我和郎江他们在一处,烧死郎江他们自然顺带着把我也烧了,他们这话解释得挺可笑的。
又没人特意通知我一声,请我赶紧出去,怎么就没想过要害我呢?
不过人为了活命,肯定是捡好话往外说。
「你们放心,只要今晚审问的时候如实作答,我保你们性命无忧。」我走上前,双手分别按在他们肩膀上拍了拍。
他们神色慌乱,眼神中有犹豫和挣扎,像是不知该不该相信我的话。
「你们把迷/烟当狼烟放我都没事,还不相信我能保住你们?」
他们只是帮凶,这时候谁能给他们安全感,他们就听谁的。
他们和轩辕长老更熟,也知道他在教中的地位比我高、势力比我强。
该怎么站队、怎么回话,原本是毫无悬念的决定。
可他们这会儿心里也在打鼓,我是他们弄不死的人,必然身怀绝技,不能将我一举除掉,过后我一样有机会取他们的命。
这和西门无恨帮不帮我无关,单纯从手段上来说,我完全有能力向他们讨债。
我可以让他们死得无声无息,过后任谁也没证据拿住我。
相反,我向他们提起郎江,说郎江今天闯一圆院,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事先服下剧毒,一旦行动失败,便会服毒自尽。
「可他为什么没死呢?」我顿了顿,看着面前的二人,勾勾嘴角:「因为我不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魔姑法力无边!」
「魔姑洪福齐天!」
「行啦,都什么词儿,记住我的话。」我挥手打断他们语无伦次的示好。
「不敢忘、不敢忘……」
「记住了、记住了……」
我守卫聊完,我扬扬下巴,示意他们自己动手。
他们扭头看了眼关在牢房里的副管事,连忙起身打开副管事隔壁的牢房门,一起挤进去,再从栏杆伸出手,将门重新锁上。
他们腰间挂着牢房门的钥匙,但我始终没走,在门口坐下,他们有钥匙也不敢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又有一个人在牢门外鬼鬼祟祟地往里偷看。
被我一针拿下,「气」针飞出,在他逃跑前刺入他体内。
他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门外。
已经清醒过来的牢房守卫,知道他们差点被同事烧死,有话暂时无处说、有苦暂且无处诉,继续坚守
岗位,在里边的牢房门口守着犯人。
大牢里现在没别人,我亲自走到门外,把倒地上的人拖进大厅。
「你是何人?」我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其实已经认出他来,只是故意装不认识,想让他自己说。
「我…小人张海,是伙房的管事,来寻今天给大牢送饭的杂役。」来人换上笑脸,连忙向我行礼鞠躬。
「哦原来是张管事,你说的那个人被抓了,因为刺杀闯一圆院的要犯,正好你来了,跟我说说吧,他的具体情况。」
我坐回门口的椅子上,张海走几步站在我一米开外的地方,恭敬站着,脑子却活泛得很,估计是在编故事。
「回魔姑,那人名叫刘大力,是赵采办三年前从镇上买回来的仆役,被安排到伙房干活,劈了一年的柴、烧了一年的火,今年刚开始干跑腿的活儿。」
「赵采办是谁的人?」我话锋突转,张海愣了下。
「他、他是商堂的人,归拓跋堂主管。」张海谨慎回答道。
「你归谁管?」我又问。
「这…小人、小人也归拓跋堂主管。」张海回答得吞吞吐吐,眼神闪烁。
「商堂负责的事情够多的。」我感叹了一句。
「衣食住行、采买收租,都归商堂负责。」
「这么说,火油也归商堂管喽?」我问。
「……是。」张海眼睛乱瞟,支吾半晌才小声答道。
大厅里全是火油,从大厅浇到通往深处牢房的走廊,大牢里没这东西,而且量这样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