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整个拙蒲堂都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紫岫道君得意洋洋,抚掌大笑:“不愧为我玉清门弟子。”
这一笑,把天鹤道君的脸给笑黑了。
“紫岫,想打架?”
他亮出剑来。
“打便打!”
紫岫道君自忖着输人不输阵,怎么也不能给小徒弟丢脸,便也从长几后站了起来。
两厢一对上,气流涌动,将周边长几都震得开始晃动起来,书岄道君、常妩道君等开始作壁上观,唯有归墟门长老不约而同地蹙紧了眉头:
这可是归墟门,要打起来的话……维修费莫非要向紫岫那死抠门讨?
“师尊且慢。”
眼看那两人要战作一堆,斜刺里突来一道森寒剑气,剑气穿过两人相隔的罅隙,“轰”得落到对面墙上——
紫岫怪叫着倒退了一步,天鹤亦被剑气逼退了一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
再转头,但见方才做尽了一切的年轻道君头也未回,他直挺挺地站着,垂目看着面前的女修,声音低而哑:
“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也是如此,还是说……道君当真要求娶于我?”
紫岫看着自家小徒弟毫不示弱地回杠,忍不住与天鹤对了一眼。两厢视线一对,顿时都熄了再打的心思,纷纷坐了回去——
这天底下,唯有男女之情最难琢磨,他们做师父的,还是莫要瞎掺和罢。
郑菀还不知道自家师父已经给她脑补了好几场轰轰烈烈的大戏,她安静地站着,看崔望往自己这儿迈近了一步。
男子的宽袍拂过她白色的裙裾,交织又错开。
他问:
“真如何,假亦如何?”
郑菀抬起头来:
“若为假,自然是你我都皆大欢喜。”
“若为真?”
“若为真,那郑菀便只好在此说声对不住了。我将来是要纳的,是夫侍,如道君这般人物……如何敢折煞?”
她轻声细语,客客气气,任谁也挑不出半点错来。
可崔望面色突然沉了下来。
他生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得天所钟,钟灵毓秀,可这般沉下来,便显得格外冷峻,眼角眉梢都似浸润了霜雪,几乎要将人冻裂。
而在这逼人的冷意里,他突然笑了:
“想纳夫侍?”
崔望极少笑。
这怒极的一笑,却似冰消雪融、赤地千里,叫郑菀看得一呆。
崔望容色天下第一的好,她知道。
可她从不知,当他盛怒之下,薄冰似的脸皮透着愠怒的红,眼角眉梢都燃着火时,会好看成这样。
好看到她忍不住发起呆来,以至于回神时,崔望已近在咫尺。
他嘴角噙着的一点儿笑,便像是嘲讽。
郑菀想往后退,却被他控住了,妙法境的“域”展开来,她像一条游鱼,陷入了粘稠的泥水里,动弹不得,只余嘴巴还能呼吸。
“唔——”
放开我。
郑菀瞪他。
崔望却俯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他冰凉的指尖拈住轻轻抬起,他认真地端详了她一会,低头,唇往下一贴——
郑菀只感觉,自己的唇瓣似被一片薄冰贴住。
这个吻,不含任何情-欲,却像是在宣誓占有。
“本君不解,你纳不了。”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薄冰退开,柔软的丝绸滑过她的脸颊,待郑菀能动弹,崔望已经直起身往回走,宽大的袍袖被风拂过,轻轻荡起——
“崔望,你混蛋!”
郑菀抬手便将手里捻着的一粒茂覆果扔了过去,随之一起过去的,是她的无数朵冰莲。
造幻诀,晓月清,乱叶以飞花,穷而有时,时而尽,尽则变。
千千万万朵冰莲像飓风一样冲崔望过去,将整个大堂都装满了,郑菀冰隐术连连使出,迅速出现在了崔望身前,指尖粘着的冰莲还未出,便被他护体剑气震碎了。
郑菀腰间一扭一转,冰隐术开,人如游鱼一般从他面前荡开,十二支神隐针藏在冰莲后唰唰唰往崔望身前袭去,人却以青空闪,跃到崔望后心,冰莲直指他后背空门,与此同时,一朵玄冰焰突地自隐藏于地的冰莲爆开,直蹿向崔望脚底——
为了对付他,郑菀几乎将压箱底的功夫都使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伤不了他,就只想出口恶气。
这厮,欺人太甚!
崔望站在原地,神色未见变化,拂袖一震,神隐针悉数震落在地,玄冰焰被他以元力一裹一抛,郑菀见势不妙,青空闪才使出一半,空间便被禁锢住了,脚踝处传来一阵热力,低头一看,却见崔望以虎口捉住了她的脚踝。
她下意识抬脚要踢,谁知另一只脚转眼也被制,眼看要掉落,斜刺里一道元力打来,趁着崔望一愣,郑菀连忙一荡,青空闪使过,脱离了开来。
脚踝处还残留着酥酥麻麻的痒意,郑菀抬眼看去,却见方才插手那人竟然是书晋。
两人战在一处,眼看崔望一掌便要打到书晋,郑菀情急,青空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