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的眼角一抽。
他发誓,不能再乱养小孩子的性格了!
“中也君,法国有很多学校,教学质量不会比日本差。”波德莱尔循循诱导道,“你可以任意选择一个你喜欢的学校,我保证政府不会进行干涉,你可以自由地选择成长,放假的时候再回日本,我会近距离地教导你掌握重力异能,让你成为下一个超越者……”
中原中也摇头:“我要留在日本。”
波德莱尔直白地说道:“在日本,你无法变强,日本政府也无法容忍你强大到他们无法掌控的程度。”
中原中也有一颗渴求变强的心,想要如阿蒂尔·兰波那般的强大,然而家人的意义胜过这些梦想。
他始终不改口,固执地低头看脚尖。
“唉。”
波德莱尔在叹气,但是脸上是阴郁的笑容,仿佛在看待一个好孩子,中原中也越拒绝,越能证明他身上人性的浓厚。
中原中也与保罗·魏尔伦是不一样的。
具体哪里不一样,还需要波德莱尔细细观察下去,慕强是一种本能,他不会去强硬劝说,他相信法国对全世界异能力者的吸引力。
“阿蒂尔去哪里了?”没有维克多·雨果的帮忙照看,波德莱尔发现一直会出现在两个孩子身边的学生消失不见了。
神游虚空的太宰治说道:“他出门去了。”
波德莱尔问道:“去哪里?”
太宰治的眼皮掀开,去看那位想要诱拐他们的波德莱尔先生。
“大概是……最后的地方。”
麻生秋也留给阿蒂尔·兰波的遗嘱拉住了对方的意志。
最后的时刻到来。
是生,是死,还是生不如死呢。
……
长野县,黄昏之馆在黎明中彰显存在感。
日本前首富的遗产,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送给爱人的私宅,即使黄昏之馆内部没有聘请管家和保镖,凶宅和克主的名声也传播得很远,一般的宵小之徒哪里有胆量窥探这种象征死亡和财富的地方。
阿蒂尔·兰波第一次孤身驾车来到长野县的黄昏之馆。
没有爱人和孩子,他在黄昏之馆前看着昔日秋也送给自己的豪宅,再无半分喜悦之感,只觉得眼前四四方方的豪宅就像是一座坟墓。
片刻后,他来到自己住过的房间,从更衣室的衣柜后打开机关,输入密码、指纹等验证信息的东西,花了五分钟才打开了保险箱。
保险箱足足一个成年男人高的尺寸。
上层放着厚厚的文件袋。
下层堆积着各种珠宝,有麻生秋也送给阿蒂尔·兰波的首饰,也有港口黑手党走私来的珠宝,觉得好的全部留了下来,放在送给兰堂的豪宅里。
阿蒂尔·兰波伸手要去拿文件袋的一霎那,保险箱亮起了红光,反倒是触发了里面的声控机关。
“兰堂,你来了啊!”
麻生秋也仿佛就在身边恶作剧地说话。
阿蒂尔·兰波骤然听见了秋也的声音,失声喊道:“秋也!”
他急切地四处看去,装修豪华的黄昏之馆在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空荡荡的,哪里有麻生秋也的身影,他的心脏唰的一下又痛又酸涩,阵阵抽挛,有只手把它紧紧地捏住,又缓缓的松开,仁慈而残忍地恢复供血能力。
“看来……”
“我的结局似乎不太好。”
说话的人在阿蒂尔·兰波朦胧的视线下,仿佛藏在保险箱的后面说道:“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心态是乐观的,我相信你像我爱着你一样的爱着我,我们的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亲爱的,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没有强撑着吧?我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我想让你得到一些缓冲的余地吧。”
“不要再哭了,我会心疼的。”
阿蒂尔·兰波本来还能忍住,眼角再次被水珠晕染开了泪痕。
“记忆中,你为我哭过三次,第一次是在我中枪受伤的时候,第二次是你在“脑髓地狱”里,第三次是你吊打中也和阿治的那件事,乱步偷偷跟我说你被我气哭,抹着眼泪走的……”
“对不起,惹你哭是我的错,想怎么骂我都可以,听上去是不是有一点没骨气?实话告诉你,我只在你面前这样,那些人都说我是恋爱脑,我全部都知道,可是我才不觉得恋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我的人生因为爱情而甜蜜,因为有你而有了家庭,这段时间有过辛苦,有过苦涩,在日本的港口黑手党里生活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说出这些不是想对兰堂抱怨,好吧,我有一点在跟漂流瓶说话的感觉,什么都想一股脑地告诉你,我要跟你说真心话,不是什么口头漂亮的话。”
“谢谢你的陪伴,让我没有产生过一次轻生的念头,你让我懂得了责任的重量。”
“起初是我选择了你。”
“后来,是你选择了我。”
“如果不幸已经降临,如果我们已经分开,如果你还爱我——”
“我说的内容,一定要好好记住啊。”
“第一件事。”
“活下来!”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