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纨绔好色却良心未泯。
杨氏说了一半, 他已泪流满面跪下了。
“外祖母怎么这么狠?邢家的丫头忒不要脸……”
贾珍悔恨的扇了自己几个嘴巴, 真情流露:“母亲,您受了这么多委屈,儿子竟不知情。
儿子不孝, 儿子连累您了。
我一直以为您跟外婆别扭,只是因为外婆太贪婪……
谁知道您竟然被欺负到这个地步。”
杨氏很欣慰。
但是, 贾珍忽然话锋一转:“只是,您对晴儿是不是有误会?
晴儿心底善良,曾经哭了几次, 想要亲自伺候您,可惜您不喜欢……
儿子觉得晴儿肯定不知邢丫头的真面目……”
杨氏很失望。
但是,她不想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推到儿媳怀里。
杨氏含泪道:“或许吧,不说这个了,我叫你来是为了告诉你, 我要在你叔祖母这里住一段时间。你也知道, 你四姑姑要出嫁, 娘想在这边搭把手,跑来跑去麻烦不说, 我也吃不消。
再者,你外祖母三天两头上门吵嚷……”
贾珍一听这话,便知道母亲有些不高兴,想着回去就让晴儿过府来伺候母亲。
那时母亲明白晴儿,自然会冰释前嫌。
贾珍出了暖阁,冲着石梅躬身大礼:“多谢叔祖母, 若非叔祖母提点,珍儿不知道母亲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您放心,孙儿会劝说外祖母,绝不会让母亲再受委屈。”
石梅道:“珍儿猜猜,你外祖母是会矢口否认,还是恼羞成怒?”
贾珍因为杨晴儿,心里偏向杨婆子。
杨婆子对贾珍的影响力,甚至超过杨氏。
不过石梅不惧,你是黑心莲,我有宫心计。
石梅说道:“珍儿,你母亲跟你外祖母总归是亲母女。这样闹下去 ,大家脸上不好看。
这样,你明儿请你外祖母过府,品酒赏梅。
我就管个闲事,替你母亲与外祖母调解调解。
不过,府里人多嘴杂,你父亲也不喜欢她。不如这赏梅宴就在荟芳园的天香楼,既雅致又安静。”
石梅猜的不错。
贾珍心里虽同情母亲,却怀疑母亲久病犯迷糊,生出了幻觉,夸大其词。
尤其是杨氏竟然怀疑杨晴。
杨晴儿那么温柔贤良,踩死蚂蚁都不忍心,怎么会期盼母亲早死?
但是,贾珍也想弄清楚。
贾珍回府就给他外祖母送信。
贾珍也很聪明,只说杨晴儿思念外祖母,刚巧宁府的梅花开了,请外祖母过府赏梅。
并特特交代,宁府会派遣车马过府迎接。
杨老婆子接到贾珍的口信高兴坏了,以为姑娘终于想通了。
只要邢家丫头跟女婿成了事,那时候,随便她女儿死不死,邢氏能不能进府,女婿的把柄就抓住了。
只要女婿上了套,还怕他不出银子替儿子选官?
至于邢家丫头,女儿活着就给女婿做个贵妾。
女儿死了,做个继室。
今后杨家宁府还是姻亲。
邢氏被她捏着把柄,她想要在宁府立住脚,就要把原配的娘家哄哄好。
不然,有她好受!
石梅若是听见了这个杨老婆子的心声,肯定感慨自己见识有限。
她以为老婆子是个傻子,没想到,这个老虔婆是一头食人兽!
石梅等杨氏安静之后,向杨氏说明了情况,询问杨氏明儿要不要去当面对质。
杨氏拒绝了。
她怕自己去了,会当场吐血,也怕忍不住疯癫杀人。
这日傍晚,贾赦回府,特特来告诉石梅,邢氏的最终归宿。
杨沣纳娶邢氏为二房的婚书,已经在顺天府登记入册。
邢氏已经正式纳入杨门。
杨沣想让贾敬替他在荣宁街租赁房屋。
贾敬严词拒绝了。
他便借了妹妹杨氏的陪嫁庄子,预备暂时把邢氏安排在那里。
今晚,贾赦会带一帮狐朋狗党去喝喜酒。
杨沣想要金屋藏娇。
贾敬却要公开杨沣跟邢氏的婚事,至少在富贵圈里传开。
什么时候才会传到杨老婆子耳朵里,就不关宁府的事情了。
石梅因问:“这事儿珍儿与杨晴儿可知道?”
贾赦一笑:“这事儿肯定要瞒着那两个狼崽子,邢氏对外言称要回去杨家过年。杨沣亲自来接,杨晴儿苦留不住,亲自送了她叔叔与表姨出门。”
石梅扶额。
贾敬贾赦两个猴崽子,太调皮,这一招还施彼身爽快!
翌日。
贾珍约好的时间是巳时上门迎接,结果,杨婆子巳时的就到了宁府。
贾珍见状心生疑惑:“外孙正要出门,您这?”
杨婆子笑着说道:“自家骨肉至亲,宁府外婆也不是没来过,做什么还要专门迎接,隔的也不远。”
杨家住在翰林街,在东城,荣宁街在西城。
旬日就要半个时辰的路程,隔得可不近。
杨婆子自然没说实话。
却是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