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一会,忽然绷不住低下头乐了两声,“想什么呢。我很早之前跟你说过的啊,忘了?在行政楼顶,那么掏心掏肺的话,你要是忘了,男朋友我可是要伤心的。”
谢澜顿了下。
他当然是记得的。很早之前,在他还傻不拉几地以为窦晟暗恋某个会拉小提琴的明星时,他曾藏着心里的一点酸在行政楼顶给窦晟拉了一首《butterfly》。
那天窦晟坐在楼,“没有人比现在的你拉得好。”
谢澜神思走远了片刻,回过神来窦晟的鼻梁和眼眸已经近在眼前,二人呼吸间交换着相同的淡淡的酒气,窦晟手托着他的后脑,吻了上来。
在接吻的间歇,窦晟用额头厮磨他的额头,低声呢喃,“就是你一个,曾经的向往和眼前的爱人,就是你一个,你还想要我把你看得多重要?”
啧。谢澜听见自己心底的一声轻叹,被取悦心满意足的那种。
他扯着窦晟胸前的衣服,窦晟顺势压过来,把他压到坐在洗手台上,后背抵着光滑的镜面。镜子上的灯光打在窦晟的脸上,五官、棱角,都浸在璀璨的光晕中。
窦晟捏着谢澜的下巴往一旁偏了偏,让谢澜余光窥见镜中的自己,脸颊绯红,黑眸中浸着少年青涩却难收的悸动。
“别闭眼。”
窦晟含着他的唇,含糊呢喃,“猫片都看了,还怕看镜子么。”
谢澜的呼吸声轻却急促,手搭在窦晟的腰间,徘徊来去。
窦晟暂停了这个吻,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
“教教我?”谢澜下意识瞟向被反锁的门,喉结动了动,抓着窦晟的衣服低声说,“我没打过工。”
……
门外的行酒令已经行了几十轮,耿瑞接连惨败,彻底喝趴睡了。
李越宁回座没多久就说要回去做题,包间里人仰马翻,没人顾得上他什么时候走的。车子明和于扉都趴在桌上半死不活,戴佑和王苟各自吃冰淇淋醒酒,包间里一时有些安静。
安静了一会,于扉突然从桌上支起来,皱眉瞅了一眼洗手间。
“靠,豆子和谢澜集体便秘啊?我要憋死了,问问去。”
他说着便起身,从车子明身边经过,不小心撞了一下车子明的凳子。
这一下把车子明撞醒了,车子明反应了一遍他刚说的话,脑子里嗡一声。
下意识瞅了眼紧闭的洗手间门,酒醒大半。
“鲱鱼!”车子明一声尖叫。
于扉脚底下一绊,扭头骂了一句,“一惊一乍,叫你爹干什么?”
王苟和戴佑也看了过来,眼神中透出一丝抓住救命稻草的欣喜,但车子明压根来不及品味。他心跳如雷,又机械地喊了声,“鲱鱼……桌啊……”
被酒精泡得麻木的脑子飞快旋转,转了半天却什么好主意都没转出来。
紧急之下,车子明余光忽然瞟到趴在桌上的耿瑞。
“你快看看耿瑞!”他狂掐大腿,掐得自己热泪盈眶,“看耿瑞!他是不是死了?”
“啊?”
于扉吓一哆嗦,回头看向耿瑞。
耿瑞脑袋朝下趴在桌上,一点动静没有。
整个包间里鸦雀无声,四个人盯着一个后脑勺,没人敢动。
戴佑瞅了一眼王苟,王苟绝望地瞅了回去。
“嗝。”耿瑞突然难受地打了个气嗝,没醒,接着睡。
“……”
于扉顿时脸皱成抹布,一把推开车子明,嘟囔道:“你他妈一喝酒就降智,滚远点。”
车子明没法子了,喝酒确实降智,脑袋里一团浆糊,无计可施。
三个人各自紧张地盯着于扉靠近那个洗手间——
近了、近了、
更近了……
离洗手间只剩三五步距离,车子明已经起身打算逃离这个可怕的地狱,王苟逮着他和于扉都转过身去的空档,在桌子底下使劲扯了一下戴佑的胳膊。
“配合。”王苟气声说道,深吸一口气,抄起分水果捞的大漏勺,在冰糕碗里一勺到底,挖起巨大一坨冰砖,哐就怼进了嘴。
屋里安静了一秒钟。
王苟脖子一抻,强咽,而后不负戴望,噗地一声当场喷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yue——咳咳!”
他坐在椅子上弯下腰,右手狂捶桌子,左手捋胸口,干呕到飙泪。
戴佑如释重负,神情却很紧张,“狗子没事吧?怎么噎成这样!”
“卧槽!”车子明喜极而泣,一把抓住于扉,强行把人拽到王苟身边,“怎么回事?吃冰淇淋还能噎着?”
王苟痛苦脸:“咳咳咳!呃——!咳咳!!”
他边咳边指向水果捞漏勺,漏勺里还有一颗没吃进去的蓝莓。
戴佑懵了两秒,突然觉得不对,“蓝莓卡住了?”
王苟脸已经涨成深红,疯狂点头。
“完了完了完了。”
车子明彻底醒酒了,喜色全无,掏手机哆哆嗦嗦道:“我我我我打120,狗你撑住!”
他手抖成筛子,手机掉在桌上,捡起来解锁,没拿稳又一下摔在地上。
戴佑也真急了,“车子明打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