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三儿用小七这样出身的孩子来干盯梢的事儿那真是用对了人了。这小子许是因为包三儿的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心下觉得不安稳,所以在嘱咐了依附包家的那些同样出身的孩子之外,还去寻了不少已经在街面上寻活儿,自己养活自己的往日伙伴们。
小七能认识熟悉的,多是十一二到十七八大小的男娃,这些人或是在酒楼茶肆做活,或是跟在各个衙门门口坐帮闲,甚至还有当乞丐、小偷、力工、跑腿的。这么一伙子不受重视的小子们将眼睛都盯到了一伙子人身上。嘿,那真是没事儿都能让他们寻出事儿来,更别说本就多少有些心思的棒子了。
于是乎,不过是三五日的功夫,小子就来寻包三儿说起了这些人不正常的举动。
“……那家小子记得,就是早先从海商那儿得了土豆的种子,被宣进宫过的,三爷,您说,一个棒子的仆役随从,和这样人家的管事套近乎,能没点事儿?而且……这塞东西的动作还那么隐秘,若非跟着的那个早年从被几个惯偷养过一二年,都未必看得出来,你说他们这……”
还这什么这,明显就是对土豆感兴趣了呀,这些个棒子,田地面积比咱们可不如多了,全是山沟沟,这样的地方哪里会少的了高产的需求?这会儿知道咱们有了,能不动心思?不行,这事儿不能让他们得逞了,要是他们自己去南面寻,那还罢了,从咱们本就不够的种子里扒拉……那可就太恶心了,合着咱们辛苦一场,是为他们做嫁衣?
“你这样,一会儿在去一趟衙门里,将这事儿告诉郝大人。”
“郝大人?三爷,这样的大事儿,郝大人能管得住?”
“让你去就去。”
“哎哎哎,就去。”
小七跟被狗追一样,嗖的一下就窜出了大门。老韩头看着他跑远,皱着眉问:
“那小子虽说多嘴了些,可这……三爷,这事儿还是告诉宫里更妥当。”
他能不知道告诉宫里更妥当?可这事儿一来他只是怀疑,二来小七找的人是有暗底的,一个不好可能将那帮忙的孩子折进去,三来……他都通知过锦衣卫了,结果锦衣卫没当回事儿,然后又被他发现了问题,直接报到了最上头……
作为锦衣卫中的一员,他真这么干了,呵呵,这事儿闹出来,你说,让锦衣卫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这是包三儿存心踩着他们往上爬?别忘了他如今唯一算得上有点实权的官职,是锦衣卫的百户,哪怕是为了维护这个集体的荣誉,不被东厂抓住了鞭子攻击呢,也得先告诉他们。由着他们核实了再往上报,如此才算是皆大欢喜。
当然了这样的事儿和老韩头没什么可解释的,解释了老头也未必能想明白这么复杂的问题,所以他只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到:
“那些孩子只能看个大概,可锦衣卫出马……不管藏着什么心思,都能给梳理清楚喽,这样也免得冤枉了他们,妨碍了两国邦交。”
这个理由很强大,老韩头听得一脸恍然:
“确实是,差点忘了这个,不过这些人也真是够猥琐的,明明是来恭贺咱们的喜事儿,居然还打起了咱们的主意,真不是个东西。”
包三儿听他这么说,没好气的说到:
“到底是别国,你还期望他们什么?去烧点热水吧,若是我猜的没错,郝大人一回许是会来。”
郝成刚会来吗?那是自是一定的,上次包三儿给他示警,他没查出问题,这次又一次来报若是他还不当回事儿,那他这位子也别做了,锦衣卫,容错率可不高。
看,这边水刚烧开,那大门就已经被敲响了。郝成刚一进门就开始冲着包三儿拱手,一个劲的唏嘘:
“包大人呐,这次郝某真是,差点没脸来见你啊,你说说,这事儿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挺懂规矩的呀,这一眨眼……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
上来就给这事儿定性?真是意思他们本来只是想送礼,不想听到了意外的消息,所以动了不好的心思?若是这么去想,其实也没问题,毕竟两国到底距离不短,说他们特意为了土豆来,好像是有些不可能。
可这事儿郝成刚能讨饶,同样的包三儿也得解释解释,不然他成什么了?锦衣卫汇报了不信任?所以一直盯着?没事儿总盯着番邦的人……他这身份也敏感不是。所以他缓着声的笑说到:
“这事儿确实不能怪兄弟们,这样一个积极回应陛下号召,为咱们送粮食来的藩国,谁能不多点好感呢?更别说这些人还一次不拉的礼数周到,那更不愿意将人往坏处想了不是?也就是我,因为家里图纸多了些,小心谨慎惯了,又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儿,所以特意让人多留心了几眼,以防万一,不想……就得了这么一个意外的消息。”
我不是不信你们也不是特意防备谁,就是突如其来的享受到高管待遇,自己情况又特殊,所以特别小心了些,不想就抓住了这么一个事儿。这真是意外,真没和你们置气博个高低的意思。
包三儿连消带打的将所有的事儿缓着说了个透,郝成刚立时也松了口气,接过老韩头递来的茶盏,捧在手里一边暖手,一边低声说道:
“听你家小子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