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正是人精神最松懈之时,驿馆内一片寂静,唯有墙壁上挂着的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噼啪之声,和守夜的兵丁巡逻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驿馆外的官道上,出现了数十名人影,全都身着夜行衣,手中拿着涂成黑色的兵刃,悄无声息朝驿馆摸去。
入侵之人,对驿馆的地形很是熟悉,从后院翻墙进入后,直奔黄裳等人歇息之地而去,很快就到了囚车摆放的位置。
昏暗中,十几名囚犯身着锁链,面色萎靡的被囚禁在四辆囚车中,囚车周围唯有两名官兵看守,一人拄刀原地站着,一人斜靠墙角,似在打盹。
入侵者中两道身影扑出,旋风般靠近看守的官兵,另外十数人,一跃而起,来到囚车旁,手中兵器砍断囚车锁链,准备放里面人出来。
当先一名大汉速度最快,眨眼间就冲到墙角打盹官兵面前,伸手就要扭断他的脖子。
手掌即将接触之际,大汉看了官兵一眼,却正好对上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其中哪有半分困意。
“小心,有埋...”
大汉心思转动极快,大喝的同时,手臂加速,欲直接震断此人颈骨。
但一只拳头却比他更快的落在心口位置,仅仅一拳,就震碎他的心脉,恐怖的拳劲震断他胸前所有肋骨,真气透体而入,搅烂了他的五脏内腑,刚勐的劲力将已死亡的身躯,直接震得飞出重重砸向囚车的位置。
于此同时,原本拄刀而立的官兵,长刀出鞘,刀光闪烁间直接贯穿偷袭之人前胸,一刀毙命。
囚车打开的瞬间,原本有气无力的囚徒,瞬间生龙活虎从暗处摸出刀剑,齐齐刺向入侵者要害。
尽管这群人皆是武力不俗之辈,猝不及防下还是当场被刺死四五人,余者大惊之下,纷纷反击,击退囚徒的第一波攻击后,后退几步抱团成圆。
原本黑暗的驿馆刹那间灯火通明,四面八方涌出大量官兵,趁贼人注意力转移的瞬间,周围房间内数十只弩箭破窗而出,阴险的射向贼人腿部,当场洞穿了几人小腿。
囚车旁持刀官兵转过身来,灯火下的面庞赫然正是黄裳,而另外一名官兵打扮的,则是和黄裳一起埋伏的宋行。
“袭击官差,妄图劫囚车,杀!”
黄裳见贼人露了行迹,也不废话,大吼一声,率先杀出。
对面贼人中一虬髯老者,大喝道:“宋狗卑鄙无耻,设下埋伏,和他们拼了!”
六扇门埋伏的均是精锐,明教劫囚车的也是教中好手,尽管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气势上却不落半分,话音落下双方就死斗在一起。
明教自唐而降,历任教主或野心勃勃,或性格偏激,明教教众也良莠不齐,多有滥杀无辜,睚眦必报。
按照黄裳的人生轨迹,他与明教征战多年,最后全家都悉数死在明教之手,悲怒之下才呕心沥血创出九阴真经,欲屠尽明教上下。
久在福州的黄裳,眼神一扫,已是从这些黑衣人中认出明教一位光明右使,一位护教法王,两位五散人。
黄裳主动上前迎向为首虬髯老者,老者名为司道原,位居明教光明右使,四十年纯阳童子功,内力深厚无比,仅在明教教主一人之下。
司道原身边身穿僧衣的胖大和尚,正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中的僧王祖天佑。
祖天佑三十岁前在悬空寺出家为僧,三十岁那年觉得佛法仅能赎己不能救世,愤而破寺而出,后碰到明教当代教主,加入明教成为护教法王。
祖天佑眼光毒辣,一抬眼就看出众人之中以黄裳和宋行武功最高,见司道原挡住黄裳,二话不说抬脚直奔宋行而来。
人还未至,身上骨节已是连连爆响,胖大身躯陡然再次拔高数寸,带着一股惨烈的气势,抬手朝宋行拍下。
祖天佑所习功法名为一串鞭,是一种极为高明的硬身功法,传闻曾有祁连山大盗在悬空寺出家,留下了这门功法。
练习一串鞭者,运功之际,浑身骨节爆竹般响动,同时身坚逾铁,力大无穷。祖天佑自幼比常人胖大,练习硬功事半功倍,三十岁那年就将一串鞭练到大成境界。
加入明教时,当时的五散人之一苍松道人不服,祖天佑赤手空拳硬接苍松道人十三剑,一掌将苍松道人击得呕血不止,自此明教上下无人不服。
祖天佑仗着硬功了得,也不防御,一举一动间,双拳犹如水银泄地,伴随着筋骨炸裂之音,朝宋行额前、胸前、双肩狂砸而下。
看到祖天佑刻意的狰狞表情,宋行双眼微眯,右臂一沉,接着犹如甩鞭,劲发弹抖,看似随意的将右臂甩压出去。
很随意的一记缠手,祖天佑发出的所有攻击,却莫名其妙的全都被这只右臂挡下。
劲力碰撞间,空中响起轰然震响,一碰一抖之下,祖天佑身上响起更加密集的爆响,从手腕、双臂到肩膀,传来剧烈的震劲,差点撕裂了他双臂的每一寸肌肉。
祖天佑低叱一声,脚下勐地一晃,化解了那股凶勐的力道,拧腰晃肩,改拳为肘,再次凶勐无比朝前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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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天佑自信,这一肘下去,面前的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