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起,落叶纷纷,道路上的行人匆匆。
云曦回到孔家,孔宣正在书房看书。
这人的书房中书籍极多,虽然不科举入仕途,但是大家文学,四书五经,诗集典故样样齐全。
听到云曦回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来到卧房。
室内香炉里燃着袅袅的香烟,云曦坐在雅洁素朴的茶桌前,烹煮清茶。
流畅的动作,行云流水的摆弄着那些茶具。
瓷白的茶碗,在她的手中异常灵动,就这样远远的观看,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云曦的雅,来的骨子里的从容,无关年龄,她就坐在那,漫不经心的侍弄着,翠叶烟腾冰碗碧,绿芽光照玉瓯青,那高不可攀的气质就让人却步。
孔宣走近,云曦淡声道:“来了。”
“嗯,今日出门,在外游玩可还好?”
“还不错,出去一趟听说了一个故事。”
孔宣缓步上前,坐在云曦的对面,一杯清茶倒入杯中,云曦眸光清澈示意,“尝尝。”
“好,听说了什么故事,愿闻其详。”
云曦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抿红唇,“听闻十九年前,先太子来江城治理水患,相识一女子,两人还互许了终身,可惜最后先太子出事,没能给那女子未来,女子怀着身孕也不知所踪了。”
“然后,现在又有人想要旧事重提,这不这事正巧被我听到。”
孔宣也由最开始的感兴趣倾听,变成了沉思。
云曦与他说的这事,算是秘闻了。
就算是他建立的暗阁,里面收集的信息,也没有先太子十九年前的艳遇事件。
想来那事还被有心人给抹除了。
如今再看云曦那眸中的笑意,还有她特意和自己讲这事。
孔宣总有种这事与他有关的错觉。
十九年前,这个时间段会是他想的那样吗?孔宣果断摇头,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离谱。
云曦自然看出他那一瞬间的不自然,这人倒是敢想,不过事实还真就那样。
能在江城一家独大的,遮盖那么重要信息的人,屈指可数。
那一年里,孔家也是发生了两件大事。
孔家长房嫡妻难产逝世,还有孔家嫡女也得了疫病去世。
有些事,就是经不起推敲。
孔家的不寻常,很容易让人怀疑,当年是否还有什么隐情在。
孔宣在江城的势力铺设的很大,他创建的暗阁,可以说把整个地下暗势力囊括在其中。
需要调查的消息,当晚就被他传了出去。
阁主下达了命令,整个暗阁势力彻夜惊动,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翌日,天刚蒙蒙亮,院中还被薄雾笼罩。
那只叫阿水的鹰隼,早已停在了孔宣的书房中。
孔宣昨日心中存着事,晚上又做了噩梦,这个噩梦是三年前,第一次得知祖父要杀他,引起的恐惧。
没想到,如今还能被牵动。
晚间没睡好,让他的脸色十分不佳,胸腔的闷痛,明显比前几日要严重。
不过这人知道云曦的医术高明,便柔弱无依的把目光看向她。
云曦挑眉,琥珀色的眸光含笑的回望着这人。
孔宣捂着胸口,语气带着喑哑,苍白的病容,羸弱的出声,“夫人,我难受。”
清雅出尘的公子难得的示弱,云曦也没为难他。
从梳妆台旁边的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白的玉瓶,这里面是她近几日炼制的药丸。
自从揭露了她会医术的事,孔宣就把院中药房的钥匙交给了云曦。
一直给他调理身体的府医,也被打发去了别的院子。
云曦不想让他再像从前那样每天喝药,这药他已经断了好几日。
今天这是难受的有些撑不住,才来求助。
千疮百孔的身子,已经破败到经不住任何风波。
尽管如此,孔宣还是服了药,去了书房。
看完阿水带来的信息,孔宣情绪还是没能稳住,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出,眼前阵阵发黑,失去了意识。
云曦过来找人的时候,就看到人昏在书桌上,素衣广袖上的斑斑血迹,是那样的醒目。
桌上的字条还平铺在那,云曦拿起看了一眼。
纸条的内容并不多,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先太子遗孤在孔家。’
这句话很直白,就差明说孔宣就是那先太子遗孤了。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心思也敏感细腻,想到的事情只会更多。
哪怕云曦提前和他打了招呼,心里有了准备,没想到这次伤的还是不轻。
人也陷入了深度昏迷。
让下人把他搬回房间,喂了药,行了针,后面的就看他的意志力了。
沈陀作为剧情中的男主,还是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人。
云曦也不能保证,这人现在就没有觊觎那个位置的想法。
对方是敌是友不明的情况。
只有先发制人,把一切事情把控在手中,才能指点江山,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这点事情都承受不住,那皇家的血脉的事,也没必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