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伐神,诛心而已。”
李绚站在窗口,轻轻侧头,看向刘几,淡淡的问道:“刘校尉,你觉得有多少人会为了求生而抛弃信仰。”
“不会有一个人的。”刘几冷冷的回了一句,但他的目光死死盯向了远处的菜市口。
攥紧拳头,脸色阴沉。
康尧就站在那里,求饶的徐三,其他人都低垂着头,长发垂下,看不见面目。
李绚的目光落在了刘几的袖口,平静的说道:“校尉袖子的那把匕首是奈何不了本王的,即便是上面涂了断肠草也是一样。”
霎那间,刘几死死的攥紧了袖口。
他缓缓的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绚。
李绚这个时候,却已经重新看向了菜市口的方向。
他虽然一言不发,虽然近在咫尺,但刘几却丝毫都不敢动弹。
……
“尔等,可还有愿意悔过的……”康尧低着头,看着侧畔低头的天阴教徒。
但是在此时,没有一个人抬头,没有一个人应声。
教徒。
“本官再问
就在此时,那些死囚身后的刽子手,同时上前一步,站在了那些死囚背后,手里捧着大刀,目光却死死的盯住了那些死囚的后颈,杀气凛然。
随着时间逐渐过去,整个菜市口逐渐的静了下来。
整个菜市口越发的寂静,就在此时,康尧的声音再度响起:“本官再问
康尧的声音在整个菜市口回荡,莫名的,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刘道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那些死囚,目光从康尧的身上扫过,最后侧头转向身后,左手微微抬起,手势动作间,一连串的指令已经被发了出去。
他身后的那些家族护卫,迅速分散了开来,站立在不同的位置。
若是仔细观察,立刻就能发现,这些人隐隐的将整个高台围了起来,只要他们一动,立刻就能杀上高台。
康尧对这一切仿佛全然没有看见一样,他的注意力依旧在那些天阴教匪徒的身上,看着他们冷冷的开口:“既然没有人愿意,那么刽子手,开斩!”
就在康尧下达斩首之令时,刘道也已经准备好让手下准备暴起求人,他的手已经缓缓的抬起。
后面的刽子手,向前一踏步,已经站到了死囚的身侧,手里的斩头刀抬起,但抬得很慢。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在这些刽子手身上。
冰冷的刀光缓缓的从一名死囚的眼前闪过,仿佛冰冷目光的刀光直接射进了他的心底一样。
几乎在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这名死囚突然间莫名的全颤抖了起来。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颤颤巍巍的声音发出:“我……我……我愿意!”
一句话说出,就像是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全部被抽干了一样,那个死囚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全身上下颤抖不已。
他难以置信,竟然还是有人在最后的关头,背弃了信仰。
仿佛就像是开启了潘多拉魔盒一样,紧靠着的另外一名死囚,也猛的一颤,整个人直接头磕在了地上:“小人,恳求宽恕。”
这个时候,就连其他的死囚也难以置信的看着之前那些人的求饶。
然而令所有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紧挨着的
“还有小人。”
“还有小人……”
一连串的哀求声在整个菜市口响起,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预先演练好的一样。
糊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然后,康尧却根本不给他时间:“本官大度,也就不追究你等延时之罪,如何作法,你等也该清楚,来人,将他们扶起来。”
那些死囚身后的刽子手,右手一收,半空中的斩头刀已经被他们收回到右臂之间,然后用左手将死囚一个个的搀扶到了牌位之前。
剩下的事情毋庸赘言,在菜市口所有人都无比惊骇的眼神中,这些死囚一个个的全都尿到了天阴神女的画像和牌位上。
口的气氛十分的压抑,仿佛只有一颗火星,立刻就能将其引爆。
不少的信徒都看向了自己的坛主,而刘道手下的护卫目光更是死死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这个时候,刘道却还在犹豫之间,他已经嗅到了一股不对的味道,但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康尧可不等他们有任何的反应,直接走到了高台中央,手里展开了一张黄色的榜单,大声的开始念了起来。
“苍天之下,皇恩浩荡,今有天阴教逆贼,欲图阴谋作乱,搅乱江山设计,今奉婺州别驾,南昌郡王,检校左千牛卫中郎将之令:东阳县,从即日前,全力清查天阴逆贼,百姓家中,不得存有任何天阴神女之画像,石刻,木雕之类,凡有之者,以谋逆判处。
本人不分首从皆斩;其父亲和十六岁以上的儿子皆绞;妻妾和十五岁以下的儿子以及母亲、女儿、儿子的妻妾、孙子、祖父、兄弟姐妹全部入官为婢;家中的部曲、奴婢、资财、田宅全部没官;伯叔父、侄子无论是否同居,皆流三千里。”
康尧的声音异常的冰冷,但却十分清晰的传入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