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睦州将和其他各州一视同仁,无有差别,这是本王的话,也是中枢诸相的话。”
霎那间,在场的众人,顿时一切声音皆消。
类似的话,李绚曾经不知说过一次,但是这一次,在月夜之下,站在船首,微风袭来,习习如仙的他,冷声轻诉,反而更加令人信徒信服。
“南昌王说话无信,唐庭说话,就有信了吗?”文复之冷笑着侧头,看向身后开始低下头的众人,皱了皱眉,然后重新掉头看向李绚:“类似的话,睦州那些当官的又何止说了一次,但又有哪一次,真正有信了。”
文赋之言语之间带着无比的憎恨,仿佛曾经经历过什么残酷的失望一样。
“三清在上,生死见证,本王于此向诸位保证,从今往后,睦州一切,都将和其他各州一视同仁,如若有假,天打五雷,死无葬身。”李绚双手向前,掐抱子午,脸色肃穆的拱手:“大唐南昌郡王李绚在此立誓,天地有感,愿顺之人,即刻起退出十里之外,不顺之人,人神共诛。”
说完,李绚沉沉的躬身。
一瞬间,疾风骤起。
远处船只上的风帆,被吹的晒晒作响。
风帆之下的文复之神色立刻不由大变,他迅速抬起头。
此时望向风声来处,赫然就见东南方的星空之上,无尽的黑气已经笼罩。
“今夜不该有风的。”文复之咬着牙死死的盯着李绚。
李绚缓缓的站直身体,盯着文复之,淡淡的说道:“天威有感,顺天之人,自当长存,逆天之人,难逃一死。”
是的,文复之没有说错,常理,今夜不该有风。
但是,它就是来了,而且来的也远不止它。
李绚抬头,望向远处的每一艘大船之上,面无表情的高声喝道:“就在数日之前,本王已经派人,从梅岭关直插建德,若无意外,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建德县城之下,你们觉得空荡荡的建德县城,能抵抗多久,建德一下,东西立刻切断,诸位,你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还不降。”
“轰”的一声炸雷,在深邃的高空中炸起,瞬间就照亮了婺江之上无数人惊慌的脸孔,他们已无心作战。
雷光同时也照亮了婺江两岸,一架架被快速前推的投石车,还有一名名抱着火油弹的士卒。
婺州最后一战,即将来临。
……
“呛啷”一声,文复之手中的长剑缓缓的拔出。
月光之下,一双冷眼死死地,盯向李绚。
“南昌王,在动手之前,本座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文复之手里的剑刃,死死的对准了李绚,隐隐间,一股杀意已经对准了他。
李绚右手向下一垂,锋利无比的八面汉剑,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巧了,本王也有一个问题,也希望文先生能如实回答,只是你我无信,奈何?”
李绚的目光扫过四周两侧,河道两侧的火油弹已经准备妥当。
只待李绚一声令下,立刻就会发射。
在整个天阴舰队的最后方,已经有一艘船开始缓缓的后退,似乎是不胜风力。
更多的船只也开始骚动起来。
这支睦州水师,眼前分崩离析在即。
“神女见证,只要南昌王告诉本座实情,那么南昌王的问题,本座必定倾力回答,如果虚言,不得好死,死后无望身入天阴之国。”文复之毫不犹豫的起毒誓,然后死死盯着李绚,问道:“方风锦肯定死了,那么我家小妹呢?”
文复之太了解方风锦了,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就是爬也爬到三河关,但是他没有,下场如何,不问可知。
“逃了,她从本王手下逃了!”李绚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可惜,他随后看向问文复之:“本王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急切的进攻,太急躁了,做什么事情,就都好像上杆子的送人去死一样,哪怕你们稍微缓一点,现在的局面也不会是这样,这到底为什么?”
节奏,天阴教的整体节奏有问题。
从方风锦到文复之都是如此。
仿佛不用人命去填,他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自然是因为有人在后面逼着,我们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包括婺州王方鳞,杭州袁嘉祚,歙州王大礼,还有睦州的史叙,一个个全都在今年莫名其妙的动了起来。”文复之神色憎恨的说道:“如果不是你们逼迫太甚,一切何至于此。”
李绚眼睛微微一眯,脑海中,急速的分析文复之的这番半真半假的话……
突然他笑了,他真的笑了。
李绚倒转剑柄,满是感激的对着方风锦拱手,说道:“多谢文先生解惑,本王终于明白,这里面真正的原因在哪里了,如此,今夜,便让本王送阁下归西如何!”
“你明白了!”远处的文复之顿时心里一惊,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然而这个时候,李绚已经不再搭理他,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最后方的六艘战船上。
那些战船都已经开始动了起来,甚至已经有两艘完成了彻底的掉头。
人心已乱,信仰崩丧。
在“之”字河湾中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