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每户二十亩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如此还能剩六千多亩,这样以后再有人,还能分一百五十户。”
“还得要开拓。”余泽轻吸一口气,叹声说道:“同仁的耕地不只如此,有许多多年来一直被草场侵占,如今只需继续开拓,那么耕地自然会越来越多。”
“但要有度。”李绚的脸上带起一丝认真,说道:“如今同仁的其他族民,也将是大唐子民,他们也必须要保证有足够的草场,牛羊赋税,也必须要有计算。”
余泽沉吟着说道:“王爷是觉得,那些世家大族不会让真正的流民过来?”
“征民公文一出,他们必然是要做手脚的。”李绚冷笑一声,望向东南方向,轻声说道:“他们那些人,天生掠夺成性,看到一点好处,就会直接扑上来,但又不肯自己下力气,这种利用伪装的流民进来,就能轻松窃取大量土地的做法,他们怎么会不做。”
“不一定是伪装的流民,提前借贷大量的钱款,等到流民拿到土地之后,再用借据收走徒田地的事情,是最难防掉,想要清查很难。”余泽的脸色露出一丝为难。
如今的同仁,靠的就是余泽和贺知章他们这些人在撑着。
朝廷任命的县丞,县尉和主簿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人手不足,如何清查。
“首先,用元帅府的名义下公文,同仁田地,十年内,不得买卖,这样那些世家和假流民肯定待不住的。”李绚略做沉吟,紧跟着说道:“来到同仁的每一名百姓,授田之时要求他们签署誓约,自身所有债务不超过五贯,但凡有不实者,以诈欺官私以取财物者,准盗论,没收一切财产,徒一年。”
余泽琢磨着李绚的每个用词,最后点点头,说道:“此种之法,不仅可以用在田土之上,还可以用在其他很多地方,如此一来,治理同仁就要方便许多了。”
“春夏以牛羊青草,秋冬以青稞五谷,有隆务河浇流灌溉,同仁百姓,一年便可自给,两年便可以赋税供应前线所需,三年可以反哺地方,如此余叔便可升任了。”李绚忍不住的笑了,春暖开之景已在他的眼前铺开。
……
“五年。”余泽突然有些担忧的看着李绚,低声说道:“五年之内,王爷能在同仁打好根基吗?”
李绚轻轻的点头,他这个新州刺史,怕是很难换地方了。
大唐宗室王族,有的人,一任刺史做完,立刻就会被调往他处;有的人,即便是在某个地方做上四五任刺史,也没人会管,就比如霍王李元规,镇守定州已经是
李绚未来的新州刺史,如果不出意外,也该是如此。
但真的不会出意外吗?
李绚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五年,五年的时间,李治应该还在位,但五年之后,就不好说了。
“还有,元家今日来了,那么其他各家想必不久也会派人来。”余泽担忧的看向李绚。
李绚直接摆手说道:“同仁如今还算得前线,外人空手而来,一次不得不超过十人,其他商旅来往不受限制,但大宗货物,许进不许出。
至于官职之事,让季真贤弟负责考教,有成者才可留在同仁。
另外,传信临洮,让李家派有才能,愿意到同仁的庶出子弟过来,县中职务不妨多给上一些。”
县衙之事,县令县尉等职,需要吏部分派,各司司曹,需要州衙委派,但县中下层官吏,却是县令便可安排的。
李氏虽然宗室,但如今,除非是和皇室有紧密联系的,否则临洮祖地的李氏子孙,朝廷宁肯养着,也不愿意给他们什么职务,而绝大多数人,也愿意被朝廷这么养着,只有少数年轻子弟,庶出子弟,愿意搏一搏的,才会出来。
人不会很多,但又能用,关键还能给其他的世家大族展现一个例子,一个态度。
最重要的,一旦武后反唐,这些人立刻就是李绚身边最忠诚的人。
余泽听得明白,李绚这是在用李氏来赌其他世家的路,任何人想要在同仁插手,就都要付出更大的力气。
那些不愿意出力,又想捞好处的,可以直接滚蛋。
“好,就如此办。”余泽认真的点点头。
诸事妥当,余泽最后抬头看向李绚:“元九娘的事情怎么吧,元家如今在河州根基很深,如今的触角又升到了廓州,既然他们有意,为何不网开一面。”
李绚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先放一放吧,青东之事现在不过是个开头,还远未到操心这些的时候,另外,三娘已经有九个半月的身孕了,十月怀胎,就在这几日之间,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余泽被李绚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元九娘上次勾连其父,刺杀李绚之后,人就被李绚直接扣押了起来。
毕竟有元九娘在,李绚的手上就有元家勾连吐蕃的证据,所以元家在廓州粮草转运上十分尽力。
同仁拿下之后,李绚就不需要元家做太多的事情,所以就遣人将元九娘送了回去。
但没想到,元家不仅不要,还要将元九娘送给李绚。
现在人就在河州城的总管府副总管官廨养着,元尉这次来,就是有要和李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