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年能够攻破逻些,那么大唐就能够彻底的平稳几年,这很重要。”刘仁轨宰相的格局很高。
李绚点点头,对于吐蕃,他有自己一套策略。
别看他一冬天都待在长安,但是从长安发往唐古拉山的物资却是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而且全部都是经过他自己精心挑选的。
无数的准备已经做好,就等着和论钦陵一战。
刘仁轨身体靠后,然后轻松的说道:“过两年,老夫致仕,就好好的歇一歇,怡儿弄孙。”
“岳翁必定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李绚认真的躬身。
刘仁轨摆摆手,开怀的说道:“人总有那么一天,做好一切准备,没有遗憾就好。”
……
李绚和刘仁轨缓步走进前堂,刘舒璧正在抱着李志明,和几个弟妹在玩闹。
抱着李志昭的刘元朗,看到两人,却没看到刘仁轨,下意识的问道:“阿耶呢!”
“岳翁休息去了。”李绚低声说了一句,然后问道:“岳父在户部多时,对王侍郎了解如何?”
“王德真。”刘元朗微微沉吟,说道:“我知道他做过兵部和吏部的员外郎,又做过吏部郎中,户部侍郎,对诸部事务都了解清楚,为人谨慎细致,对下属并不苛求,但如果犯了大错,他也是毫不容情的。”
“原来如此。”李绚缓缓的点头,心中渐渐有数。
刘元朗诧异的看向李绚,说道:“贤婿若想了解王德真,直接找你舅父便是,他们相交十几年了。”
李绚笑着摇头,说道:“国之正事,何必私相授受……”
“呕……”一阵干呕声突然从旁边传来。
李绚和刘元朗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刘舒璧正捂着嘴干呕。
刘元朗随即难以置信的看向李绚。
李绚一脸惊喜,甚至还有些手足无措。
……
“嘶……轻点。”李绚按住刘瑾瑜掐在腰间的手,无奈的说道:“四娘一直就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妾身原本打算让四娘帮妾身看上一阵子二郎,现在好了,妾身反倒过来要伺候她。”刘瑾瑜没好气的白了李绚一眼。
李绚伸手将刘瑾瑜搂进怀里,然后才低声说道:“四娘的事情,如此便好,这样你们就都能安心的待在家里。”
刘瑾瑜安静了下来,听着李绚继续说道:“岳翁再有两年就要致仕了,为夫想的,是让岳父去做万年令,如今家中能够更安稳一些。”
刘瑾瑜诧异的抬头:“夫君在长安万年县中,多有布置,金吾卫千牛卫也多旧部,大理寺的何以求,御史台的狄仁杰,难道还担心有人会对家里动手吗?”
“你不明白。”李绚微微摇头,说道:“真要动手的人,不是这样小喽喽,而是上面的人……岳翁一退,之前因为有他在政事堂,而没有其他心思的那些宰相,恐怕也会有所动作,而他们要动,自然不会轻易让别人看出来,用这些谁都能用的小喽喽,反而更容易出结果,一旦岳父做了万年令,起码为夫就不用担心家里了。”
刘瑾瑜沉默了下来,最后忍不住抬头问道:“夫君总是在担忧些什么,夫君在担忧什么呢!”
李绚微微一顿,随即轻叹一声。
刘瑾瑜说的没错,他的确表现出了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即便是他现在是皇帝无比信任的宗室郡王,也依旧很不安全。
“还记得赵琪吗?”李绚开口,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刘瑾瑜的脸色瞬间就紧了起来,面色无比凝重。
“当年,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被召进了宫,等到再有她消息的时候,她已经……”李绚轻叹一声,说道:“所以,最要提防的就是这里,家里在宫中还有一两个眼线,但最多传传消息,遇到赵琪那种情况,暗中给些食物,多的做不了……”
“不是还有阿舅吗?”刘瑾瑜看着李绚,低声安慰说道:“真要出了事情,阿翁也不会不管的。”
“太子管不了,陛下一时未必能见到着,所以你不管去哪里,身上多备些糖,哪怕多熬一点时间也好,说不定,为夫已经从前线杀回……”李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瑾瑜捂住了嘴。
刘瑾瑜轻轻摇头,看着李绚说道:“事情断不至于如此,赵琪那件事,总归是天后失误,原本只是想罚一罚,未必能有什么心思的。”
“李笔那里有一份名单。”李绚目光冰冷起来,看向上方,从极低的声音说道:“都是程处弼麾下看守宫门的金吾卫士卒的家庭状况,若是娘子进宫,三日不出,他就会去动这些人手。如果真有必要,他会用这些人将娘子救出来,不过到了那时……”
“也就是该举家逃亡的时候了。”刘瑾瑜轻轻的伏倒在李绚胸前。
虽然她知道这份名单太过敏感,但这份名单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就是他们一家人最后的保命符。
哪怕一辈子也用不上,也一定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