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年的十二月,宇文鲜卑带七万控弦之士,因为辽西的山海关被段部鲜卑控制,于是越过的怀来的军都径,从太行八道的最上方进入的河北地。
他们不只带来人,还带来肥壮千余牛羊,做为结盟贺礼。
王浚大喜,至于为什么多出二万多人的助军,宇文鲜卑的回复是草原雪灾,粮食稀缺,所以多带些儿郎,南下就食。
王浚闻此,便再无怀疑——就食,就是找食,鲜卑语意中与掠劫是相同的意思。
宇文部这是想南下抢掠,这倒是正合他意。
就在这时,渤海军突然在这天寒地冻之时,调集大军,与段部联合,各出五万大军,从东北与东南两面,同时夹击蓟县。
王浚大惊,觉得是因为自己招了宇文鲜卑,这两个大敌便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他立刻派出手下乌桓部辑防护卫都城,把整个州治城包得水泄不通。
然蓟县毕竟不是什么大城,幽州苦寒,王浚前些日子拥立的太子,建立王宫,拆毁了大量民居,城东军营一时也放不下那么多的士兵,于是便有大量民居被征用,庶民无依者,为免生乱,不少被赶出了主城。
但北方的冬天,可不是靠血肉之躯能抗过去的。
如此一来,军民关系越加紧张。
就在王浚精神紧张,亲自上城强巡逻防备,等着以逸待劳时,一连三天,段部鲜卑和渤海郡军却一直没过来。
而消息很快过来,沿途的探子说,渤海郡军只是和段部做了一个什么“联合军演”,并没有攻打蓟县的意思。
王浚气极了,把魏瑾崔涞段疾陆眷都大骂一番,更气渤海郡简直是乱来,大军一动,粮草万千,他们怎么敢拿这么大的事来虚晃一枪?
更让他生气的是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只能龟缩城中,不敢反击——这辈子,他几曾受过这种侮辱。
他本欲将大军再派出驻守,但就在他刚刚把军队派出时,又有消息传来,渤海大军趋冰期渡过易水,正向蓟县而来。
王浚怒之中烧,又不得不再召回军。
这种行为简直是怒扇他耳光。
而渤海的士卒们在城下易水晃了晃,又退走了,为了让嘲讽的力度更足一点,苍秀儿甚至让人在易水对岸放了十几颗烟花,算是提前帮王浚过年了。
王浚简直气到吐血。
就在这种让他发疯的困境中,十二月中旬,他日夜盼望的鲜卑宇文部终于赶来,带着七万健卒,赶着数千牛羊,千里迢迢,前来助阵。
这简直是雪中送碳。
王浚大喜,亲上城墙迎接。
只见漫漫原野,数万大军在已经融化的雪原之中仿佛一阵乌云,策马扬鞭,踏出惊雷,那宏大的气势与威严,让人不能不心折。
王浚几乎能想像,这样的大军南下时,渤海郡会陷入怎样的战火之中。
远方,宇文逊昵延带着前军与亲卫,送上信物,前来拜会。
确认无误后,守备深严的城门洞开,让宇文逊昵延进入其中。
王浚与宇文逊昵延正式接头。
双方一番商业互吹后,宇文逊昵延开始要求王浚给城外儿郎们送粮。
王浚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不怕他开口,就怕他不开口,立刻答应开仓,同时与宇文逊昵延杯筹交错,说起了两边的关系,一时间,气氛和乐融融。
王浚畅谈起旧日的意气风发,说起宇文逊昵延父亲当年和他交情。
宇文逊昵延也配合地一起追述双方的友好关系。
至此,有了大军在手的王浚终于挺直了腰板,宇文部一起商讨了南征事宜。
他认为,如今易水结冰,鲜卑的骑兵可以随意从河岸边来去,渤海郡周围的小城可以随意抢掠,到时,渤海郡军必定疲于奔命,会向段部鲜卑求援。
而到时,他会派乌桓骑兵截击段部,到时只要段部大败,必会退回辽西固守,到时,渤海郡失去支援,便是他的掌中之物,而拿下了富庶的渤海郡,转头便可对付势单力孤的段部。
到时段部一灭,辽西之地就归你宇文鲜卑所有……
双方畅想着未来,宾主尽欢。
……
雪夜之中,宇文部的父子在房中用本族语小声交谈着。
宇文逊昵延坐在烛火下教导年轻的儿子:“王浚所说,你如何想?”
他儿子年轻气盛,道:“儿觉得不行。”
宇文逊昵延不由笑了起来:“为何不行?渤海为了收买我们,给出如此财物,若能抢得他城中之物,必远胜过双倍之资了。”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他们一次抢得再多,也是守不住的,中原的耕作草原人根本不会,渤海郡被抢了,上党岂会甘休?若到时再收买慕容部与拓拔部,夹击他们宇文部,他可不觉得能抗的住。
他甚至有些自得地想着,儿子能一眼看出其中曲折,看来是有资质的……
他分析着得失时,便听他儿子面色微红道:“我听肖姑娘说,如今拓拔部已经有十数万亩的牧草,每年有大量的蜂蜜与肉奶产出,畅销的中原,那里的人不用再四处游牧,受风霜之苦,日日都有羊肉汤锅。肖姑娘还说,如今我们这次事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