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就等着刘永锡往坑里跳,但肃亲王豪格却是阴阳怪气地说道:“豫王,你这是太高看这刘小贼了,以今天的形势最佳选择不在溧阳,而是大举向西,太平府方向明军最多就十个营头,我们与英王东西并进,就是十个邢胜平都招架不住!” 豪格这话虽然说得刻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确属实情,邢胜平以东、西梁山为中轴组织防线,但这本来是南京外围的最后防线,距离南京的距离不过两百里,而南京现在却掌握在清军手里,最佳选择就是南京附近的清军与英王阿济格联手形成东西并进之势。 虽然邢胜平也在下游组织了一条防线,但他的主力都部署在西梁山为中心的防线,后方护卫就只能交给义军、义师负责,虽然也有十个营头的兵力而且其中有一半营头有着越明军的老底子,但对于豪格来说对付这些明军自然是摧枯拉朽。 只是多铎在这件事却是跟豪格对着干:“肃王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杭州之役的教训?忘记杭州是怎么失守,我敢保证只要我们一出兵,金华贼就直奔南京而来,现在这南京城内到处都是金华贼的内应!” 虽然现在张皇后、坤兴公主与越明小朝廷都迁移到杭州,但是多铎仍然按照习惯称呼为“金华贼”,而且也确实存在他所说的这种可能性,洪承畴就说道:“平定江南的关键还是在金华贼身上,金华贼始终是心腹之患,用江宁府换邢胜平这笔买卖有些不合算!” 他很清楚如果清军主力西进太平府,多铎、豪格肯定会领兵亲征,而留守南京城的责任肯定是托付给他这个汉人,而洪承畴既然有过降清的历史自然也是贪生怕死之辈,总担心虎视耽耽的刘永锡随时可能打进南京城,所以更倾向于多铎的方案:“而且英王会记着这份人情吗?” 一说到英王阿济格,就连豫王多铎都在叹气,肃亲王豪格就更不说了,这位英王阿济格从来是目中无人,连摄政王多尔衮都很难调动他,豫王多铎虽然是他的同母兄弟,但是阿济格从来没把多铎当一回事,至于肃亲王豪格这位政治上的失意者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出兵太平府接应阿济格多半是吃力不讨好,阿济格肯定认为他们是来打秋风的,但是豪格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邢胜平凭借天险挡住了英王岂不是天大恨事?” 洪承畴是官场老手,知道怎么解决问题怎么讨好满洲贵族:“我没说不出兵太平府,派一支偏师过去牵制就行,若是豫王、肃王都亲征太平府,别人还会以为豫王与肃王加在一起还不如一个英王!” 多铎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案:“阿济格有十几万大军,邢胜平本来就挡不住他,我们再派一支偏师背后抄击更是万无一失,主要的精力还是解决刘小贼身上,伪越王刘永锡才是金华贼的灵魂人物,邢胜平这样的人物金华贼还有很多,解决了邢胜平还有朱大典、张国维、王之仁、方国安,但是刘永锡只有一个,只要解决了刘永锡江南自然不难平定!” 虽然多铎的说法有些夸张,但是洪承畴与豪格都很有兴趣。 而在千里之外的荆州,大顺军中内部的矛盾又一次爆发出来。 虽然除了郝摇旗、王进才留在湖南继续为何腾蛟效力之后,东西两路大顺军都集结在荆州附近,这并不能解决“大顺旗号还能打多久”与“大顺旗号怎么打”的问题。 “一只虎,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谋划,你打着拥戴高太后的旗号实际完全为自己打算,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也拥戴高太后,但现在还打大顺的旗号是自寻死路!” “李过,我们为什么湖南跟何腾蛟一起合营,就是因为大顺朝的旗号不好用!” “是啊,再打大顺朝的旗号注定是被明清两国同时夹击死无葬身,我田见秀死不足惜,但几十万将士与眷属不能为我田见秀陪葬!” 田见秀在大顺军中是一个极有威望的人物,为人向来宽厚,虽然在西安殿后时因为“秦人饥,留此米活百姓”,不肯焚毁城内粮食导致得到补给的清军很快追了上来最后铸成了千秋大错,但是他在军中的威望依旧不减,大家都觉得他很有人情味。 现在田见秀这话可以说是许多大顺军将领的心底话说出来,虽然几十万大顺军残部与眷属都集中在荆州附近,但是大顺军的旗号已经打不下去了,前不久一只虎李过亲率李友、高一功、马重禧、张能、杨彦昌等九营围攻荆州,但是打了整整半个月都是一无所获。 只是人称“一只虎”的李过仍然没有放弃,他觉得不能放弃大顺这面旗帜,但这也是他成为众矢之的的原因。 他是李自成的侄子,但大家不认为他有资格继承李自成的旗号与大顺朝的皇位,因此李过也用了许多变通的方法,他先是把李自成的遗孀高太后请出来,但是大家一眼就看破高太后的背后还是一只虎李过,因此形成大家都拥戴高太后但没人把高太后的命令当一回事。 李过觉得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高太后是个女人的缘故,要继续把大顺的旗号打下去还得出个大顺皇帝才行,因此他把李自成的一个弟弟推出来准备拥立他为大顺皇帝。 但是他完全想错了,大家对于高太后依然充满了敬意,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