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公司的路上,常容还把自己的手机里这些年荀诚非法经营的证据给了段小舞看。
段小舞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手机里荀诚各种偷税漏税,私建工厂,违规排放的证据,对这个人的恨意更深了。
“这么多罪行,他就不怕有被发现的一天吗?”
常容冷笑了一声。
“一项罪名,并不能完全让他尝到后果,荀诚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别人怎么样,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也不会在意什么后果。”
段小舞终于明白,为什么常容会做这么大一个局,把荀诚套进来,让他永远也翻身不了。
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常容一手开着车,另一只手伸过去拍了拍段小舞的手背。
“你要是看着生气就别看了。”
段小舞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她关掉手机,闭了闭眼睛,转头看向常容。
“常容,这些年,你一直是在这些恨意中度过的吗?”
常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睛仍然目视着前方。
“是,也不是。”
“嗯?”
“我不会用仇恨把自己填满,我妈偶尔清醒的时候,会告诉我,要时刻记住自己想要什么。”
段小舞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常容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他生命的前十几年,想要他的母亲和正常的妈妈一样,有笑容,有爱人。
懂事之后,除了这个愿望,他还想要段小舞。
他永远忘不了在国外常婷婷犯病要寻死的时候,他有多绝望。
更忘不了回国安葬他母亲,却看见段小舞有了男朋友的时候,心里的那种空洞。
他甚至不敢上前去和段小舞打个招呼,只能自己又默默飞回德国。
在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里,闭着眼睛,大脑却还在疯狂运转。
“段小舞,我们还没有度蜜月。”
常容没有回答段小舞的问题。
段小舞也没想到常容会提到度蜜月。
他们俩结婚十分仓促,也没有计划,到后面两个人都表明了心意,她也没想到度蜜月这回事。
蜜月,旅行,段小舞以前从来不感兴趣。
“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们婚礼之后。”
常容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们不是已经办过婚礼了吗?”
段小舞有些不解。
“那个不算,那只是你的新品发布会。”
段小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她在常容如此平静的语气里,竟然听出了委屈呢?
车子停在段氏大楼的门口,常容却锁住了车门。
段小舞伸手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门被常容锁死了。
“干嘛?”
常容看着段小舞的眼睛,沉声道。
“段小舞,你还欠我一场婚礼,你得补给我。补完了婚礼,再补蜜月”
“……”
“你补不补?”
常容的眼睛凝视这段小舞的眼瞳。
段小舞在对方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常容一直耿耿于怀的那场新品发布会。
那本该是他们两人的婚礼,确实是她段小舞欠下的,应该对常容的交待。
“补。”
段小舞轻轻在常容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常容这才满意地打开了车门。
“下班我来接你。”
“好。”
段小舞下车走进段氏大楼之后,常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这是几天前,他请人帮他和段小舞的婚礼专门定制的。
刚看着,一阵来电打断了常容的思路。
看着熟悉的一串号码,这次常容眼里没了厌恶,反而是一种等着看好戏的期待。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荀诚气急败坏的语气了。
“常容,是不是你。”
短话那头的荀诚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但还是很难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恨意。
“什么是不是我,荀董,你现在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你别跟我装蒜!”
荀诚厉声打断了常容的话。
“我要准备过海关的那批货,是不是你让人给我拦下了!”
常容把座椅调整了一下,靠得更舒服一点,一只手在扶手上有规律地轻轻敲击着。
“你知道,我是搞科研的,海关的人,怎么会跟我有关系。荀董不如好好问问自己,如果你的货没有问题,又怎么会被扣下来呢?”
荀诚气得呼吸都急促了,但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常容,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吗?”
“呵。”常容冷笑一声。“我说过,你别想再睡一个安稳觉。”
常容不愿再跟他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荀诚听到电话那头的嘟嘟声之后,气得直接把电话摔到地上。
这么多年,他把荀升发展到这么大。
前十几年有常氏家族的庇护,从来没有人敢卡他的任何东西。和常婷婷离婚之后,荀升的势力足够在一方片区只手遮天,从来没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