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舞站在常容斜后方的位置,等常容说完了话,她缓缓走上前,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
“阿姨,我是小舞。现在,我应该叫您一声妈,您放心,以后我都会帮您照顾好常容的。”
常容转头看着段小舞,眼里满是温柔。
段小舞继续道。
“我知道,您很爱您的儿子,您只是生病了,我小时候,看见过您抱着常容的。”
“希望您在天上,也一起见证我和常容即将举办的婚礼。”
她说完,再次对着常婷婷的墓碑鞠了一躬。
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慢慢变得阴沉下来,常容在墓碑前站了半小时,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其实应该有很多话要跟常婷婷说的,但到最后,却没有开口。
段小舞同样沉默着,站在他身边。
两人一直站着,从太阳被云遮住,到逐渐刮起大风,再到雨滴淅淅沥沥地从天上落下。
“下雨了,走吧。”
常容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对身旁的段小舞说。
段小舞拉住常容的手,感受着有些许冰凉的温度。
回到车上,暖气迅速把两人的脸打得带上薄粉。
段小舞回头看着墓园大门,轻声说。
“常容,以后我们每月都来看妈一次吧。等到结婚前,把婚贴也给妈烧一份去。”
常容点点头,没有说话,将车开出了墓园的停车场。
晚上常容和段小舞带着小又回了老宅,段成雄看见常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满脸笑。
吃饭的时候,徐柔一个劲地往段小舞和常容碗里夹菜。
“你们最近太辛苦了,又要忙着公司和技术线,又要忙着……多吃点。”
徐柔轻声细语地说。
“谢谢徐姨。”
常容回道。
段成雄看了一眼段小舞,才转头看向常容。
“小常啊,荀升集团的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大家一起商量,也比你一个人扛着好啊。”
常容拿着碗筷的手微微一顿。
一家子人一起商量,这是常容一起都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自他记事起,常老爷子常年在首都,偶尔回来t市看他,也只是叮嘱他的学业。
常婷婷正常的时候情绪总是不高,发病的时候更是抱着小时候的常容在家里哭得撕心裂肺。
在常容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出现过一家子一起商量的画面。
他心里泛起一阵暖意,看向段成雄。
“爸,对不起,这件事我瞒着你们。只是荀诚这个人,一直都十分狡猾,我对小舞,也是在能确定荀诚不可能反抗成功,才告诉她的。”
段成雄点点头。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不用道歉,我只是心疼你们这些孩子。”
段小舞连忙开口打着圆场。
“哎呀,老段,这事儿都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还提他干嘛。”
她催促着一家人赶快吃饭,跳走了这个话题。
晚上躺在老宅三楼客卧的床上,常容把段小舞紧紧抱在怀里。
“谢谢你。”
段小舞笑着拍拍他的脸。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用再谢了。”
常容却把脸又往段小舞脖子里挤了挤。
“小舞,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段小舞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坚定道。
常容不再说话,只是在段小舞的颈间轻轻吻着,呼吸越来越轻,最后,只是把段小舞抱在怀里,不动了。
就在段小舞以为常容已经睡着的时候,常容突然开口。
“我妈以前,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段小舞突然睁开眼,常容在她身后轻声开口。
常容的母亲常婷婷,从小就被外公常邢捧在手心里长大。
那时候常邢还没有去被调到首都,只是在t市任职。
常婷婷的母亲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常邢在她生产之后,请了无数名医来为她调养。
但常婷婷的母亲最终还是因为身体太弱,在常婷婷两岁的时候去世。
从此之后,常邢每天就把常婷婷带到自己的工作单位,让她在公家院子里玩儿。
当时常邢的同事们生的都是男孩儿,只有常婷婷一个小妹妹。
所有人都把常婷婷当宝贝。
她小时候上学有好几个哥哥保护,上了高中之后,常邢更是不管多忙都会每周抽出时间带常婷婷出去玩一次放松一下,减轻压力。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常婷婷高中毕业。
常邢被调到首都。
常婷婷不想跟着常邢走,只想留在t市,常邢虽然舍不得女儿,但也尊重了常婷婷的意愿,留了许多人在t市保护她。
从小就被身边人夸着长大的常婷婷,进了大学之后也是众人的焦点。
在福窝里长大的小孩,世界在他们眼里总是完美无瑕的。
常婷婷认识荀诚的时候,是大一的一次社团活动。
当时刚把名字改成荀诚的荀柱子还不怎么适应自己这个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