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蹄子,还不快起床给你弟弟做饭,他今天要上幼儿园,你要是耽误你弟弟以后考大学,老娘打断你的腿!”
“去,给老子买烟,再买个打火机回来。剩下的钱不许偷吃,都给你弟弟买!”
“你一个女娃娃,读这么多书做什么?他们家愿意出三万块彩礼,你下个月就跟人家结婚,我们好拿钱给你弟弟买新电脑。”
“哈哈哈,你吃我扔在地上的芒果皮,夏招娣,你真脏!”
……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不脏……”
夏以珍站在一片虚空之中,到处都是夏家人对她指责的声音。
她想逃走,想远离这个地方,却怎么都找不到出路。
“怎么会这样?哪里有路?我要怎么才能出去啊?”
她一边哭一边跑,跑到没有一点力气,最后瘫坐在地上。
“我要出去,冯大哥,小舞姐,小宁姐,救救我……我不想再回去了。”
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一刻都不想再过了。
如果她没有读过书,一直都生活在那个小村子里,那她可能会和村子里其他人一样,早早地家人,生子。
可是现在,让她看见过光之后,再回到黑暗的地方,无疑是要她的命。
胸口里面一阵剧痛,夏以珍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缓解疼痛,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来。
巨大的黑暗从她的头顶上方袭来,笼罩了她。
“不……不要……不要!”
夏以珍猛地睁开眼,看见的是雪白的天板,还有柔和的灯带。
“你醒了。”
段小舞站起身走到她病床边,微微弯腰看着她。
夏以珍有些不确定,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段总……”
“是我。”
段小舞点点头。
“你的肺里吸入了很多泥水,还因为剧烈撞击伤到了胃导致胃出血,额头也被玻璃划破了,流了很多血。”
说着,段小舞帮她拢了拢被子。
“你失血过多,才输完血,要好好养着。”
突然夏以珍拉住了段小舞的袖口。
“冯总呢?”
她脸色苍白,虚弱的问道。
“他好好的,只是右腿骨折了,其他都是轻伤,现在在隔壁病房休息,放心吧。”
夏以珍这才松开了段小舞的衣袖,乖乖躺好。
段小舞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娇小的姑娘。
“你说你,自己这么瘦弱的一个人,怎么还想着去保护学长呢?还好你们都没事,不然学长会内疚一辈子的。”
夏以珍弯了弯嘴角,摇摇头。
“我没想这么多。”
她只想着,不能让冯一安受伤。
他是因为自己才把车停下的,也是因为自己,才会在这场山体滑坡之中被冲下山。
夏以珍才刚醒,段小舞也没有跟她说太多话,只是嘱咐了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段小舞刚出去,外面一个中年的阿姨就进来了。
“夏小姐,我是冯老先生为您请的护工陈阿姨,您住院期间,就由我照顾您了。您有什么吩咐,都尽管告诉我就好。”
陈阿姨走到床边,脸上带着微笑。
“谢谢。”
夏以珍微微点头。
陈阿姨笑着说这是她应该做的。
话刚说完,病房的门又被打开。
冯一宁和松子快步走进来,冯准也跟在后面。
“小珍,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冯一宁红着眼睛走到床边拉起夏以珍的手。
夏以珍在冯一宁的手心轻轻拍了两下。
“没事的,小宁姐。”
冯准走上前来,在夏以珍面前低着头。
“好孩子,叔叔谢谢你,要不是你帮一安挡着,可能一安的伤会更重。你把他挡在身下,自己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叔叔一定会记住你的。”
夏以珍有些茫然地看向冯一宁,冯一宁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介绍过。
“小珍,这是我爸爸。”
夏以珍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就是冯大哥的父亲,即使已经年近六十,依然俊朗挺拔,富有绅士气度。
夏以珍朝冯准笑了笑。
“叔叔,我没事,您,不用客气。”
冯准含着泪,又笑着点头。
“都没事就好,都没事就好啊。”
冯一安的腿受伤了,夏以珍又不宜下床,两个人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愣是一面都没见过。
这天晚上,夏以珍吃完饭后,催着陈阿姨去休息一下。陈阿姨是没见过这么会给自己省事儿的雇主,推脱不掉,只好自己去楼下逛了一圈。
夏以珍从小就是自食其力长大的,被人伺候这种日子,她过着总是不习惯的。
这几天她躺在床上,陈阿姨总是把一切都给她准备好了,她只需要抬抬手,张张嘴,就能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拿到自己想要的。
一日三餐陈阿姨都会给她放到床上,早上会把挤好的牙膏递给她,然后端好一个盆在旁边,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