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郑宴清在苏晓君和松子的陪同下来到医院,下午的时间不在公司,都用来做复建。
他训练五十分钟,休息十五分钟。
苏晓君在旁边早早准备好擦汗的毛巾和温水,在休息的时候就递到郑宴清面前。
松子就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以别扭的和谐方式相处着。
复建完成后,一声站在郑宴清面前,轻轻敲击他的下拉韧带,小腿只有肌肉性的反应,郑宴清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声面色沉重,但看向郑宴清时,还是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小郑总别着急,伤筋动骨一百天,您的腿骨和肌肉已经完全长好了,这也是一件好事。”
郑宴清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知道,这样的说辞,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郑宴清和苏晓君回市中大平层,松子一个人回了白鹭湖畔。
坐在车上,郑宴清闭着眼睛,像是累极了,不想说话。
苏晓君转头看了他一眼,要是自己会说话,郑宴清大可以闭着眼睛只听自己的声音就好了。
可现在,如果她想找郑宴清交流,郑宴清必定要睁着眼睛看她。
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把视线转向窗外。
她总觉得今天的郑宴清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他。
姑父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公司找他,他们对郑宴清的决策总是一万个放心。
可今天她去公司的时候,只觉得郑宴清和松子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不自然,却又说不出具体不自然的点在哪里。
回到家里,黄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郑宴清吃晚饭之后,就去了书房处理公司的公务,苏晓君则回到自己房间看书。
两人没有多少交流,从傍晚一直关门到深夜。
郑宴清轻轻打开书房的门,来到苏晓君的卧室门口,轮椅在她的门口停留了很长时间。
他想进去看看苏晓君,看看她在做什么。
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做不了同声传译而遗憾终身?万一她的声音永远都恢复不了,她心里会不会始终都有一个结?
郑宴清不知道,也不敢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操控着轮椅离开了苏晓君门前,回到自己房间。
而苏晓君的房间里,听到外面细微的,操控轮椅的声音远离后,她终于靠着门坐了下来。
他在外面这么久,却不敲门。
苏晓君确信,郑宴清心里藏着事儿。
一连几天,两人都没什么过多的交流,只是像平常那样吃饭,睡觉,工作,看书,做康复训练。
苏晓君原本话就不多,以前总是郑宴清主动和她说话,现在,郑宴清沉默下来,整个家里更冷清了。
黄阿姨也只能每天在吃饭的时候,能够和两人说上几句话,其他时间也不敢多说打扰。
这一晚,苏晓君眼看着挂钟已经走到十点,自己发给郑宴清的消息还没有回应。
外面下起了雨,电视里播放着夜间新闻。
“据本台消息报道,今天九点四十五分,我市高架桥上发生一起连环车祸,目前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伤亡人数不能确定。”
苏晓君原本拿在手里装热水的杯子突然掉到了地上,黄阿姨闻声从卧室出来,睡眼惺忪地看着苏晓君。
“苏小姐,这是怎么了?哎呀,怎么杯子碎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笤帚过来清扫,苏晓君还是愣愣地在原地。
黄阿姨拿起苏晓君的手左右检查,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才转身开始清理。
突然,苏晓君猛地站起身,抓起玄关处的伞就往外冲。
“诶,苏小姐,外面雨这么大,您去哪儿啊!”
黄阿姨在房间里喊着,可苏晓君早已经跑出去了。
焦急之下,黄阿姨连忙拿出手机给郑宴清打了电话。
“喂,郑先生,苏小姐跑出去了,着外面雨下这么大,她就只穿了短绒的外套,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怎么行啊!”
……
苏晓君下楼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可是雨中的出租车一辆都不停。
无奈之下,她直接往高架桥的方向跑了过去,此时水已经瞒过了她的脚背。
大雨下的根本停不下来,苏晓君虽然打着伞,可身上,头上,脸上全都淋湿了。
她跑了半个小时,才跑到高架桥上。
事故似乎已经处理完了,周围的车辆也已经疏通,苏晓君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找不到郑宴清的影子。
路边还有两个交警,她连忙跑过去。
交警看见她一个小姑娘跑过来,都看向她。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儿啊?”
一个交警问她。
苏晓君刚想开口,可是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她摸了摸自己口袋,刚才出门太急,她竟然忘了带手机。
交警看出她不会说话,连忙把她带上警车。
在她上车的一瞬间,外面一辆卡宴呼啸而过。
郑宴清坐在车后座,满脸焦急。
他刚下楼的时候,尝试给苏晓君打电话,但听到接电话的人是黄阿姨的时候,他更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