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赫在房间里找了半个小时，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一声一声唤着小兔子，可都没有回应。
他最后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自己早上喂给兔子，却没有吃完的半根胡萝卜，沉默了很久。
宋立阳和宋锦还在楼下大厅玩儿积木，宋赫下楼，缓缓走到宋立阳和宋锦身边。
他犹豫了很久，才轻声开口问道。
“爸爸，请问您有没有见到我的……”
宋立阳将一块积木搭在小房子上，抬头看着宋赫，眼神冰冷。
“你的什么？”
宋赫咬了咬牙。
“我的兔子。”
宋立阳轻笑一声。
“看到了。”
“它在哪儿？”
宋赫立刻着急地问，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好像大了些，连忙低下头。
“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瞒着您，但我保证，我只让兔兔在我的房间活动，它一定不会打扰到您的。”
宋立阳薄唇微动，却没有理会宋赫，而是温柔看向宋锦。
“小锦，让阿姨带你去楼上看绘本好不好？”
宋锦点点头，他一向最听宋立阳的话。
小家伙站起身，对宋赫挥挥手。
“哥哥goodnight！”
“晚安。”
宋赫努力保持着平静跟宋锦道别。
看着宋锦被保姆带上楼去休息，宋赫终于再也憋不住。
他双膝一软，跪在宋立阳面前。
“爸爸，求您了，让我留下它吧，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下一秒，宋立阳的一个巴掌便打在宋赫脸上。
“朋友？你是我宋立阳的儿子，怎么能和一只畜生做朋友！”
宋赫拉住宋立阳的裤脚。
“爸爸，我没有其他朋友，我每天都很听话，不和别人玩儿，求您把兔兔还给我。”
宋立阳看着宋赫哭泣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宋赫，闭嘴。”
宋赫立马收了声，只是还在控制不住地抽泣着。
宋立阳蹲下来，拍了拍宋赫的脸蛋，又指向他的肚子。
“你的好朋友，已经在你肚子里了，你忘了吗？”
宋赫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什么……”
他今天晚上吃的，那个很嫩的肉，竟然是兔兔的肉……
宋立阳笑起来。
“如果你早听我的话，把它送走，或者丢了，或许那个小畜生还有命活。可你偏偏不听话，选择了忤逆我，那我只能给你一个教训了。”
宋赫只觉得涌起一阵恶心，没忍住直接将晚饭全都吐了出来，吐在地毯上，涂在刚才宋锦和宋立阳一起堆起来的积木上。
宋立阳后退了两步，冷眼看着这一切。
宋赫小小的身体，像是要把今天吃的，昨天吃的所有东西都吐尽，最后没有什么可以吐的，只能吐出一点胆汁。
旁边的佣人已经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宋赫吐完后精疲力尽，直接倒在了地上。
宋立阳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声音冷得像冰窖。
“宋赫，你记住，我的命令，你只能服从。你是我的儿子，立阳集团未来的董事长，什么朋友，亲情，爱情，你都不能有。如果有，我也会想尽办法，从你身边剔除。”
宋赫半睁着眼睛，还未脱去稚气的脸蛋上布满了他的口水和泪水，看起来十分狼狈。
宋立阳继续道。
“你的使命就是将立阳集团越做越强。今天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还有下次，就不仅是把这个兔子杀了这么简单。要是还有
那晚之后，宋赫就病了，连着发了几天的高烧，一直退不下来，小脸被烧得通红。
在之后，他就听话了，宋立阳不让他有朋友，在他最渴望友谊的时候，告诉他人心都是恶的。
宋赫也听了，并且接受了，他成绩从小到大都是在市内拔尖的，高中还没毕业就开始接受公司业务，一步步变成宋立阳想看到的样子。
……
当然，整件事情宋赫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讲述，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与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一样。
可谷善予却眼眶泛红，紧紧抱住了他。
“阿赫，你不是，你不是机器，也不是什么董事长继承人，你先是宋赫，然后才是其他人。”
宋赫微微一愣。
“真的？”
“嗯。”
宋赫云淡风轻讲出来的故事，让谷善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扎着。
她都快替宋赫喘不过气，宋赫自己一个人，又是怎么过了这些年的呢？
谷善予不敢去细想，她现在只想照顾好宋赫的以后。
宋赫把着谷善予的肩膀，柔声道。
“我以前一直在想，我要是逃避，让我父亲知道，我的能力其实不行，让他放弃我，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煎熬了。”
他低头看向谷善予。
“可是认识你之后，我改变主意了。比起自降能力，让父亲放弃我，还是让自己强大起来，有能力与他对抗更好一些。”
谷善予抬头与宋赫对视，宋赫的声音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