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超想。
但想到自己还在生小恒哥哥气，老气横揪地咳了一声，矜持道：“让啵崽考虑考虑。”
顾恒不给他考虑时间。他直接变回了原来样子，掀开被子，把小胖墩捞了出来，外衣一裹，小靴子一套，夹着小胖墩就出了卧房。
小胖墩奋力挣扎：“啵崽还没考虑好……”
顾恒斜了他一眼：“那不去了。”
啵·超级想去·崽安静下来。
他被顾恒夹在胳膊下，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这种“抱法”，小胖腿忍不住晃了晃。
啵崽轻轻问：“我们不叫上小执哥哥和小旸哥哥吗？”
顾恒声音冷淡：“不叫。”
啵崽有些失望。小胖腿也沮丧地垂下，不晃了。
顾恒道：“大可以，小那个应该已经睡了吧？”
啵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恒是在跟他解释。想了想，觉得顾恒说得对，乖乖道：“让他们睡吧，啵崽不去打扰他们了。”
顾恒点点头，几个晃眼，便带着小胖墩站在了幼儿园门口。
月光落在院前，周围有几分昏暗。
啵崽轻轻拍拍自己脑门：“啵崽忘记把夜光石带出来了。”
话音刚落，周边就出现了几点白光，像是萤火虫，提着小灯笼。
啵崽看了顾恒一眼，他知道是小恒哥哥变出来。顾恒装作没看到小胖墩目光，径直推开了院门。
夜晚幼儿园和白天幼儿园有些不一样。
夜晚幼儿园更安静一点。
啵崽一手揪着顾恒衣角，一手摸着墙壁，从窗户朝里看，慢慢走过一间一间屋子。
傍晚时候，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饿了，又听娘亲说“明天就能带王朝他们来这儿了”，他其实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他喜欢活动室墙画和树桩，喜欢教室里一张张小书案，喜欢休息房里小船般床，喜欢能种草莓种西瓜花圃，喜欢后头小操场和游乐园。
也喜欢院子里小高台。
阿爸说小高台是个很有仪式感地方。如果他们中有谁表现得特别棒，就能站在小高台上，被阿爸表扬，成为所有人榜样。
当然小高台也不是只能用作表彰。站在小高台上，容易紧张，但也容易勇敢。阿爸说，等明天王朝他们来了，就让他们一个一个走到小高台上，大声说出自己一个优点和一个缺点。在接下来一个月里，他们要保持自己优点，改正自己缺点。
说出自己优缺点对有人来说是件很困难事，小高台仪式感能帮助他们勇敢地克服困难……
啵崽看着小高台，啪嗒啪嗒跑了过去。
他视野高了很多，他一下子就到顾恒下巴了。
“小恒哥哥。”小胖崽清了清嗓子，“如果啵崽向你道歉，你能向啵崽道歉，然后牵住啵崽手，跟啵崽好吗？”
这是小执哥哥教他。
他说顾恒是大人，死要面子，有时候需要他们小孩子给一个台阶下。
啵崽有些紧张。
虽然在发现自己被捉弄时，他又气愤又伤心，但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和小恒哥哥闹矛盾，谁也不搭理谁。
啵崽小耳朵尖尖抖了抖。
他听见顾恒轻骂了一句：“笨蛋。”
“不该你道歉时候就别道歉。”
顾恒把他从小高台上抱了下来，不是粗鲁夹，而是像父亲阿爸抱他那样，让他坐在臂弯里，“还好这次是我，愿意和你道歉，和你和好。下次那人要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办？”
啵崽小嘴一嘟，想反驳自己不是笨蛋，被顾恒提问打断：“下次被人气哭了要怎么办？”
啵崽想了想，犹豫道：“啵崽不道歉，等他来道歉？”
如果没错却主动道歉是笨蛋，那这样应该就不笨了吧？
啵崽简单地想。
然后就又被骂了：“怎么这么笨？”
顾恒教他：“你要做第一件事，是把别人欺负你事情告诉我、父亲、阿爸、林旸、林执、方叔……当然，最先要告诉是父亲、阿爸和我。”
“然后才是等他来道歉。”
啵崽挠了挠小胖脸，有些迟疑道：“那如果下次还是小恒哥哥把啵崽气哭怎么办？”
顾恒沉默了片刻：“只有笨蛋才会一个错误犯两次。”
顿了顿，对小胖墩道：“下次要还是我，你可以去告诉父亲和阿爸。”
“哦哦。”
“……笨蛋。”
***
第二天，林旸和林执就发现顾恒和啵崽和好了。
两人间对话都多了起来。
“小恒哥哥，你昨晚睡得好吗？”
“还成。”
“小恒哥哥，可以让啵崽摸摸那个袖标吗？”
“……拿去，过会儿还回来。”
“小恒哥哥，帮啵崽别一下，啵崽够不到。”
“你怎么这么烦……好了。”
“小恒哥哥，你看你看，啵崽看起来威风不威风？”
“和我比起来差远了，不过还成，比林旸威风。”
躺枪林旸：“……”
林旸想了想，把自己袖标也别在了林执袖子上。
对他和顾恒来说，这个袖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