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凤玲今天又去找了刘东顺。
刘东顺出差回来就听说有个女同志找他,他想着可能是哪个犯人的家属,想从他这儿走后门,给犯人捎带点东西,或是给犯人争取减刑什么的。
这是不可能的,他也当了多少年的监狱长了,就从来没有做过违反纪律的事。
所以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今儿个翟凤玲又来找他,他对过来通报的狱警说,“我不见她,你跟她说,犯了错就在监狱里好好改造,别想着走歪门斜道,这也是为犯人好。”
狱警出去把刘东顺的话转述给翟凤玲听,翟凤玲听了,笑道,“刘处长误会了,我没有亲属坐牢,我是翟凤娇的大姐,过来是有件事想跟他了解一下,麻烦你再帮我通报一声。”
刘东顺是正处级干部,所以翟凤玲称呼他为刘处长。
狱警听了,又去向刘东顺通报,“她说她是翟凤娇的大姐,过来是有件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刘东顺正在写一份报告,听到说是翟凤娇的大姐,拿笔的手就顿了顿,然后对狱警说道,“你叫她进来吧。”
狱警把翟凤玲带到了刘东顺办公室。
翟凤玲进来的时候,刘东顺看到她,第一反应是这人是不是假冒翟凤娇大姐。
因为光看长相,俩人就没一丁点相似的地方。
该不会是打着翟凤娇大姐的名义来走后门的吧。
刘东顺就有些警惕,问翟凤玲,“你真是翟凤娇大姐?”
这种话,翟凤玲听的多了,陌生人见了她和翟凤娇,都会有这种疑问,便笑道,“我真是娇娇大姐,我叫翟凤玲,在市肉联厂上班,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去市肉联厂问一下。”
刘东顺想着翟凤玲应该不会骗他,便问翟凤玲,“请问你想跟我了解什么?”
翟凤玲,“是这样,上次娇娇来你们这儿做思想宣传,刘处长你说她长的特别象你认识的一个人,她回家跟我妈说了,我妈就叫我过来问问,你认识的这个人,你现在跟她还有没有联系。”
刘东顺,“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们为什么想要找这个人?”
翟凤玲,“不瞒你说,我妈怀疑这个人是她亲妹妹,就是我小姨,以前我姥姥家穷,孩子多养不起,就把我小姨送养了,送养的那户人家是地质队的,后来地质队搬走了,就跟我小姨失去了联系,我妈跟我大姨也找了好些年,一直也没找到,听娇娇这么一说,就催着我过来跟您了解一下情况,听我妈说,娇娇长的象我姥姥,你又说娇娇跟那个人长的像,所以我妈怀疑那人就是我小姨。”
以前江城这边确实经常有地质队的过来勘探石油,地质队的人生活条件相对要好些,起码能吃饱饭,所以确实有不少因为家穷养不起孩子的,就把孩子给地质队的领养了。
所以在刘东顺看来,翟凤玲这番话是合情合理的。
对翟凤玲也就没了那么强的戒心,“翟凤玲同志,你们想找到亲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抱歉的是,那个人我跟她确实是一面之缘,所以她的情况我知道的确实不多。”
刘东顺以前在扬城劳改农场工作过,那时候他还年轻,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做后勤保障工作。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跟翟凤娇说他是在哪儿见到那个人的。
谁愿意跟一个劳改犯长的像。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是61年夏天,我跟后勤处的同志去公社采买生活物资,不瞒你说,我有羊癫疯,那天再加上天热,走到半路的时候,一下犯病了,跟我一块儿去公社的同志,他不懂,吓坏了,刚好有一队押到农场的劳改犯路过,我说的那个女同志就对我进行施救,等我好了才走了,那个女同志当时有二十来岁,确实跟翟凤娇同志长的一模一样。”
翟凤玲,“那后来你再没见过她?”
刘东顺摇了摇头,“后来我打听过她,她救过我,我也是想报答她,劳改农场生活苦,我就想着偷偷帮帮她,可怎么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我们劳改农场关人有普通的黑五类,也有犯了大错误的,这些犯了大错误的是重点监管对象,我们这些普通的工作人员根本接触不到他们,而且他们进了劳改农场,原有的名字都不能叫了,都被编上了号,所以我打听了好久,也没打听出来她叫什么名字,再后来我就调离了劳改农场,慢慢的就跟劳改农场那边断了联系。”
翟凤玲很是失望,原本以为能从刘东顺这里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刘东顺也看到了翟凤玲的失望,他心里有点内疚:那个人帮过他,可他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眼下那个人的疑似亲人找过来了,他还是什么也帮不上。
刘东顺,“对不起翟凤玲同志,我能提供的消息只有这么多。”
翟凤玲,“没事,毕竟当时情况特殊,而且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直记着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翟凤玲站了起来,“刘处长,你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了。”
刘东顺,“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上以前在农场工作过的同事,我有一个关系还不错的,他是负责劳改人员的接收登记工作,当时我也向他了解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