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个个心眼比筛子还多。
环视一圈,谁在想什么许秋秋基本清楚。
她悠悠开口,“反正我不管,这关系你们是断也得断,不断也得断!”
“不可能!”
好一会儿没出声的许老太一脸愤恨,“我不同意,我看你这关系怎么断!”
“有本事你再去找公安,这么点事儿,看人家搭不搭理你!”
静默这么久,许老太自然看得明白。
在场的人都把她看作拖累。
既然如此,那她不如就拖着许秋秋。
这丫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许小志养出一身肉。
定有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想摆脱她一个人吃独食?
做梦!
这样想着,许老太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我不同意,看谁敢给你做这个证人!”
没有证人,断绝关系就是一句空话。
许秋秋也不着急,“要证人还不容易,我们不就在村支书家吗?”
在场众人,“……”
就说她咋一直呆着不走呢?
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呢!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身为支书,不过是个证罢了,大叔不会不愿意吧?”
“啊?对。”捧着茶缸子看戏的村支书下意识点点头。
“许老太,你也别上火。”
眼看这事儿落到他头上,村支书轻咳一声,出来打圆场,“好歹都是你的孙子孙女,你就看在他们爹的份上,放孩子自由吧。”
左右也照顾不好两个孩子,又早就分了户,还闹什么呢?
这话村支书没说出口,许老太却瞧明白了。
她吸了一口气,才咕哝道,“可你也不看看许秋秋这死丫头多气人,早知道我连他们爹都不该生!”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这话太狠心。
村支书都忍不住瞪眼,“你自个儿想想,自从大勇他们爹去了,这个家还不是秋秋他爹撑起来的?”
“要没他打的底子,你现在能过得这么舒服?”
虽说许大勇和许莲不争气吧。
可许秋秋她爹,却是难得的好。
他是村里最好的水手。
八岁就跟着大人出海。
许老太男人没了后,这孩子更是把自己出海赚的钱都给了许老太。
从开始的几角几块,到后来的每月几十块,多的时候上百块也是有的。
许秋秋他爹从没私藏,全都给了许老太。
她就是靠着这些钱,才把许莲和许大勇养大。
许莲一个村里姑娘,那时天天穿得跟城里人似的,最后还叫在县里做生意的老板给看上了。
许大勇更是在许秋秋她爹的帮助下,才娶了媳妇儿,盖了新房。
可以说,要是没有许秋秋她爹。
许老太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
“我……”
听着村支书细数,许老太动动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错,许秋秋他爹的确能干。
可许老太不想承认自己无能。
更不愿意别人说她是趴在大儿子身上吸血,才撑起一个家。
儿子养娘天经地义,为啥非要她感恩戴德?
许秋秋她爹没了,她就应该接着养她。
敢断绝关系就是大逆不道!
“你这老太太……”
村支书眼一瞥,就知道许老太在想什么。
他喝了一口水,叹息,“要说孙子孙女孝顺奶奶,是应该的。”
“可你做的那些事儿,这秋秋不记恨你,算是不错了。”
“你忘了,你们家隔壁那个陈老太。
她儿媳妇没了,为了让儿子再娶,一狠心把孙女扔海里溺死了,后来叫自己亲儿子给送进牢里了?”
“你要是还逼秋秋,她一狠心真撞死了,你看小志把不把你送牢里?”
“……”
许老太没说话,她可还没忘许秋秋刚才一口一个要跑到老刘家一头撞死的话。
许久,她才弱弱开口,“我跟那陈老太可不一样,她是杀人了,我没有,我还把他们姐弟俩养大了。”
这就是她的资本,许老太理直气壮。
她和陈老太那毒妇可不一样!
当年,那王二麻子好说歹说她都没把那丫头卖了。
就怕搞出人命。
她可是个心善的人!
“你呀!”
瞧着许老太这般,村支书都愁秃了头。
“这养大可分好几种,捧在手心里是养大,如猪狗一般给一口剩饭,也是养大。”
“你自己想想,你是哪一种?”
“再说,许秋秋她爹去之前可留下不少东西呢,你都哪儿去了?”
说着,村支书看了看对面的许秋秋。
冲着许老太小声道,“我看有些东西秋秋还不知道。”
“你说她要是知道了,问你要回来……”
“老支书,你可不能乱说。”
都是村里的老人,谁家有点事儿都门清。
见支书意有所指地提起往事,老太太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