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
温柠耷拉下眼皮,小声说:“碰到有班飞的时候,如果疼就吃……”说完顿了顿,补一句:“但不是每次都痛,不经常吃,没事。”
她偷偷抬眼。
顾迟溪没说话,调整了下坐姿,靠着床头,揽过她的肩膀将人抱在怀里,掌心隔着她的手捂|住肚子,小心地揉|按。
温柠的手被带着走,显得笨拙。
她抽掉了。
只剩顾迟溪的手。
掌心又热又软,力道很轻,像棉花滚过,像温水流淌,源源不断抚慰着痛意。
温柠舒服得眯起了眼,头一歪,靠在顾迟溪肩上,鼻子能闻到她发丝间清新的柠檬香气,很淡,与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耳朵无意识蹭了蹭顾迟溪的下巴,“真的很像流.产?”
“口误,”顾迟溪笑了笑,另一手撩起她额前碎发,“我也没见过是什么样子。”
“啧。”
见她乖顺,顾迟溪忍不住想逗|弄,试探道:“如果你怀孕了……”
“那肯定是你这王.八蛋干的!锤扁你!”不待她说完,温柠气冲冲地打断,用了力,肚子又疼起来,皱眉。
顾迟溪连忙安抚:“好好好,姐姐是王.八蛋,你别乱动。”
“呵。”
温柠撇开脸。
脑子里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有孩子是什么场景?像她还是像顾迟溪?一定要继承两人的全部优点,性格绝不能像顾迟溪那样又冷又闷……
——呸
意识到自己的念头,温柠慌忙止住。
过了会儿,不知是药起作用,还是被揉舒服了,痛意渐渐消散,她有些贪恋顾迟溪的怀抱,一声没吭,不愿起来。
“下次还敢吃那么辣吗?”顾迟溪突然开口。
温柠:“……”
“又是辣的又是酒,胃不想要了?”
“……”
“当心明年过不了体检,再也不能飞,变成民航界第一个不到三十岁就‘退休’的机长。”顾迟溪数落完,轻轻在她脑门弹了一下,俯首吻住。
以前被数落,温柠总要反驳,倔脾气一上来三天三夜不理人,这回却出乎意料,很安静。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自言自语。
顾迟溪:“嗯?”
“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心情不好?”
“……”
温柠知道自己猜中了。
许久,没有回答。
她歪头捏住顾迟溪的下巴,望进去那双眼,一丝情绪都读不到。她咬了下唇,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下月初公司社招储备乘务员,你问问表妹,还想不想来面试。”顾迟溪勾着唇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温柠没指望她能告诉自己,从来都没有。
自重逢那一天起。
“哦。”
她应声,拿掉顾迟溪的手,爬下床,“我肚子不痛了,吃饭吧。”头也不回地出去。
吃完早饭,温柠坐在餐桌边不动,顾迟溪去洗碗,收拾干净后才回房换衣服、化妆,拎着包出来。车已停在院门口。
“柠柠,在家好好休息,我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
“嗯。”
她冻着脸。
顾迟溪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没再说什么,走到门边穿鞋。
突然,温柠起身追过去,“你等等。”
顾迟溪顿住。
“憋在心里不难受吗?”温柠轻声问。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来说这些,看似亲近的关系,其实两颗心相距很远很远,像最亲密的陌生人。彼此都没有放下哽在心里的疙瘩。
“也许我帮不上忙,但是我可以听你倾诉,无论哪种关系,朋友还是——”
温柠噎了一下,忽然被自己点醒。她们只是合约婚姻的关系。
她说这些很可笑。
“算了。”
温柠低下头,转身。
顾迟溪拉住她的手腕,语气低沉:“我希望你轻松快乐……”
温柠没理,甩开手,上楼回了房间。
.
闹市的边缘有一处茶庄。
房间内的光线柔和,圆桌上摆着茶水,紫砂杯,淡青色的茶,冒着热气。罗谦坐在沙发上抽烟,火星子燃着烟卷,正旺。
突然,木质门被推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他抬眼。
“您总算是来了。”清俊的面容浮起笑意,浅浅流于表层。
女人衣着考究,妆容精致,四十出头的年纪,脸上看着没有丝毫皱纹。她坐到罗谦对面,等人上了茶,不紧不慢地品一口。
罗谦耐着性子等她开口。
她目光凝在他手中的烟上,眉心一拧,“灭了。”
尖细的嗓音。
罗谦立刻把烟按灭在缸里。
“事情怎么样?”她问。
“抓了两个替.死鬼。”
“嗯。”
“这可和您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啊。”罗谦摇头。
女人微眯起眼,“怎么?”
“没把康华拉下去,反而让他升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