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护工将新伤患抬到床上。
兆青和汪时相视一眼,已做好准备。
兆青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偶一抬头医疗帐篷里床就不够用了,稍微有意识的伤兵都坐在一处,几个想要冲出去的人都被李悦骂住。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兆青感觉到地面似乎都震动着,他正在和汪时处理一名穿透伤无意识的军人。
汪时:“你手越来越顺了。”
兆青没心思,勉强笑笑就算应答。士兵痛.呼.疼的厉害,麻药都不起什么作用,兆青只能在辅助汪时的时候不断用手拍着受伤军人的肩膀,那人似乎很快就安定了很多。
汪时手上动作没停的说:“你这安抚效力都快赶上我中医的修复特能了,不过我还没学会怎么用中医特能去减缓安抚兵人的疼痛。”
兆青听到这忍不住回:“你的中医特能连安抚减缓疼痛都能做到?”
汪时:“为什么不能?医生的治疗有很多种,安抚只是其中最普通、也是所有医生都必备的技能而已。连修复这种通过外科和药物才能达成的治疗手段都可以具象化,为什么安抚和止痛不能?”
兆青:“真羡慕你。”
汪时:“有时候我也会羡慕自己,拥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但我太弱了…若是强一点儿就能从那处得到更多能量,能让这些人迅速恢复。”
哪处?兆青不明白,也没时间深究说:“你已经很好了。”
汪时刚想说些什么,拿着手术刀的手停了一下,问:“兆青,你听到没有?”
“啊?”兆青缠着手术线的手也顿了一下,整个人站起身看向帐篷门口的方向。他不知道三千援兵是多还是少,但耳边确实出现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
兆青眼眶瞬间就红了:“来了。”
汪时:“是啊,是啊…”
刀灵一直紧握着的手终于按到了自己的胸口,哀叹着说:“终于来了,我们要赢了…我们终于他妈的要赢了。”
汪时抽了抽鼻子把热泪逼回去说:“别落金豆豆掉在人伤口可不好消毒。”
兆青笑了撇着头用上臂蹭眼睛,他身上罩着不吸水的手术服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条看起来有些旧却很干净柔软的花毛巾怼到他眼前,轻柔的擦掉他眼上的泪水。
马三妹:“放心,这毛巾我天天烫,给宝宝擦脸的”,马三妹带来的宝宝现在正坐在还算有行动力的军人堆里,被个伤了半条腿的军人抱着。
小孩儿正睁着大眼睛噗噗的吐着口水,而大人们则是用手掌蹭去眼角的湿润。
汪时:“我们的战场在他们之后才正式开始呢,都做好准备吧,我的小护士们!”
“好!!!”李悦和高天宇第一个应和,紧接着响起更多的声音。
“忙完了我请大家喝酒!!!”汪时说着将手里的手术线绕了个完美的结。
李悦刚完成下一个需要手术伤患的麻醉,笑说:“你的岛里除了医疗用品啥都没有,请我们喝酒…不是请我们吃药就不错啦。”
汪时:“嘿!小瞧我是不是,我这儿工业酒精管够!”一句话让治疗帐篷中每一个还有意识的人笑了起来。
外面炮.火.枪.鸣响连天,不断有新的伤患被送进治疗帐篷,可所有人的心里就像是外面的日光,他们知道这场战争终将结束。
在我们胜利的号角中结束。
就像兆青不知道战争是怎么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开始,当真正结束时他也没得到一点儿空隙去给出任何反应。
一如汪时所说,士兵战斗的结束正是他们战斗的开始,当李悦告诉他已经没有需要手术的伤口时他举着布满鲜血和组织液的双手反应了半天才惶惶然的点点头。
李悦想也没想就架着兆青来到消毒处,把兆青的手按在水盆里拧开前几日刚接好的水龙头。医生的手需要处理伤口的不能贪凉容易麻木,为了这点儿热水和不结冰的水管,工兵费了大劲。
“我来吧。”陈阳说着把兆青的手按在水流下。
李悦:“好的”,她前几日见过这个男人来帐篷里探望兆青,和兆青亲吻,是兆青的爱人。
兆青:“真的没有新的伤患了吗?”
李悦:“真的!!!随军来了一个医疗队,十五个人呢!放心吧!后续的事儿有人接手!你和汪时、瓦连京三个人快去休息!”
汪时:“哎呦喂!难得我们阿悦能说出这种人话,不拿着个小皮鞭在后面抽,就知道喊着让我让我上上上。”
李悦:“有多远滚多远去睡!”
“脱了裤子就不认奴家,”汪时洗着手还不忘摆个兰花指的造型:“唉,对了你们仨还扛得住吗?”
李悦:“让三妹带孩子去休息了,我和天宇睡过了!”
汪时惊叫:“你和天宇睡过了??”
李悦:“能不能滚?”
“得令,这就滚了…”汪时说着拍了拍兆青,圆圆的脸上难得出现正经的神色:“辛苦你了兆医生。”
兆青:“嗯,谢…谢谢。”
汪时冲兆青笑了笑,转头对李悦说:“对了阿悦,把三妹给我留下。如果需要审核就说是你妹妹,我和你做担保。”
李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