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平脸红了, 然后又不知道该咋反应,有点无语的样子。他还是有点受不了这种外向的性格的人。便结巴的对张恒道:“哪里哪里,我哪算什么奇才, 以后还要多仰仗恒儿呢,我什么都不懂……”
你什么都不懂?!
这, 真是凡尔赛我一脸!
张融融哈哈大笑,道:“你以后多跑腿, 多打听打听, 别的县城要铺货,也不是能急的, 一定要口碑好的才成,不然砸咱们的招牌。有那种人专门买酒掺水卖的,你要是挑不好人,不就有人买咱的货却掺普通油卖吗?!早晚还得黄,生意的事可不是一口吃成个胖子的事……”
张恒无不乐意,笑嘻嘻的道:“放心, 姑奶奶一说, 我就明白了,以后就叫表叔在后面坐阵出谋划策,我负责跑腿卖货……”
这么一想, 脑子不好的人就得给脑子好的人跑腿啊。原先他还同情大牛被小妮给使唤,现在想一想,啧啧……自己不也一样?!
但是乐在其中。主要是有钱赚呐!
张融融平时给王安平讲课,其实讲的都是故事, 主要是穿了点经济学,管理学的一些知识点。久而久之的,王安平进步飞快。但他完全不知道他所学的很多对后世来说很基础的东西, 在这个时代,有多先进。
倒也不是故意装无能无知。他就是那样。
张恒披着头发出门来,拎着发梢到张兴柱面前道:“爹,闻闻,我的头发香不香?!”
张兴柱即刻皱了眉头,一言难尽的表情。
张恒却一点也不生气他爹脸上的嫌弃,笑嘻嘻的道:“爹,儿子要发财了!”
?
张兴柱看他兴奋的跑回家去了,忍了忍,没骂。
毕竟是成年的儿子了,天天没事就踹打,也不像话。他要克制。
王安平也出来了,拿着做好的鸡蛋糕很愉快的出门去卖东西。现在他也习惯了卖货,也不需要天天带他出门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不说独挡一面吧,但是至少是真的能顶天立地了。
长大了啊。
张兴柱都有点惆怅,道:“他们一走,家里太清静了,还有点不习惯。”
“你也不用天天盯着他们跟着他们了,孩子们大了,叫他们自个儿去闯吧,咱们也就在背后建议建议,得了空就到街上去下下棋,别在家闲着,闲出病来。”张融融道:“人虽说有劳碌命不好,但是真不动,也不好。就得没事多走走,哪怕是吵吵架,对脑子和身体都好些。人一无所事事,别的不说,老年痴呆症就跟上来了。”
张兴柱笑道:“我不去下棋,我陪老姑呢,老姑出去散步我跟着也行。我不把小的栓裤腰带了,但是得跟着老姑啊。老姑身体好,我的身体自然好。”
张融融笑,又道:“这头油的事情,我之前还担心很多的事情,就怕生意做大了,被官府将咱张家定为商户,那这个可就得不偿失了。不料有大牛的机会来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为大牛筹谋个前程呢?!”
“可是大牛这性子,需要人带。”张兴柱忧心的道:“要说机会,有这样的好机会,当家长的哪个愿意让孩子错过,只是,大牛我实在是担心。若是要他做个买卖,有大妮看着,家里盯上一盯,倒不至有什么大错,可衙门里混着,万一被坑,这坑就大了。还得连累家里人。”
“你觉得安平怎么样?!”张融融道。
张兴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姑奶奶的意思是把安平也弄到衙门里去,叫他盯着大牛?!”
张融融点头。
“只是怕大牛只是力大这一点优点不足以令衙门还带一个人进去,要是大牛一个人便罢了,两个人去,人家也不肯要他啊。”张兴柱道。
“咱们张家是绝不能成为商户的,那么就只能成为小吏这一条路了,现在就有现成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得筹谋一二,大牛的面子当然不足以让安平也去,然而只要肯舍些利,就能让安平进去,两人进去也不做什么,只是一个写写算算,干点杂事,再盯着点大牛,叫别犯错,被人欺负,如今盛世,衙门的事虽然杂,但并不乱,却是个好机会。”张融融道:“有小吏这个背景,再舍点利给衙门,隐去了咱们家在这商事上的作为,咱们张家以后就闷声赚钱,而不会被人逼到成为商户的可能。将来强子恒子的孩子也能读书上进……”
“还有一点,安平进了衙门,献方子一事就能挑到时机去做了。”张融融道:“这件事只有安平去做是最合适的。”
“方子?!糖方?!老姑真的有糖方?!”张兴柱愕然。
“嘘!”张融融道:“这是改变门庭的机会。咱家是绝不能成为商户的。将来若是凭着这个,叫咱们家得了个小吏门的仁善人家的机会,就相当于无禄而得了民爵,虽无实用,可是虚名,在这里比什么都强,将来便是做上生意,也无人敢欺,就算眼红,只要行事低调些,就不会触了别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