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道:“这个法子好。她现在啊, 天天骂我,说我就知道眼馋张家这个那个的,嘿, 这可真冤枉我。难道我临老了还不能享受一二。我也不是眼馋别人家的啊,老张家也不嫌弃我眼馋。天天还说我跟孩子似的……哎。我小时候可没馋过人家吃糖葫芦……”
张兴柱听的哈哈大笑。
老马这人有时候说话是真的挺逗。不过也是因为亲近。才真实。去了赵家,他也没表示出半丝的眼馋。
他就算眼馋, 也是馋自个能够得着的能办得到的。办不到的,得不到的, 眼馋有啥用?!老马虽然逗, 但活的很真实!
“咦……”马大夫低声道:“这窗扩大了吗?!”
“扩大了些,而且还做了两层, 冬天的时候方便隔冷保暖, 春夏秋季的时候,这窗子得越大越好, 方便散味透气。”张兴柱拉着他看, 笑道:“是老姑要求的,说是年轻人倒还好, 老了到了年纪了, 倘若屋内长期不透气不通风, 会有老人味出来的。所以,要把窗子扩大, 还好采光!”
“这是真不赖!”马大夫看了很是心动,笑道:“这窗子好, 换成这种推开式的,方便遮雨采光啊。”
“对了,老人味究竟是什么味儿啊?!”张兴柱道。
马大夫叹了一口气道:“你这还真问对人了。我是大夫,见到的将死之人很多, 当然知道老人味是股什么味。有些人到了中年就开始慢慢的有味了,但这时候的味道,倒还好,是洗得去,勤洗澡勤换衣服就能够去得掉,但随着年纪的增长,这味道就越来越浓,而且不仅不容易洗去,还会残留在衣服上,被子上,甚至家里人的衣服和被子,还有头发都会沾上,甚至空气里,吃饭喝水都是这个味道。很难闻的。普通人也会以为这种味道是秽气,所以不愿意靠近,甚至家里人都会嫌弃……”
张兴柱听了若有所思。
“甚至连左邻右舍的都会沾上这个味道,无孔不入。经过这个苦,你才知道这味道的厉害。人死掉的味道跟它比还真算不了什么。人死了,顶多臭几天,也就下葬了。但是这老人味,是长期有的,一直有的,甚至随着季节,天气的不同,转换成不同的味道,无所不在,谁能架得住这般长久的浸润?!哪怕是受香火千年的佛祖,将佛象放在这环境里,也受不住这味道的侵扰……长而久之的,气移体啊。”马大夫道:“我所看过的这样的老人,其实很多。他们家人和邻居都苦不堪言,受害无穷,几年到几十年不等,可想而知,被这味道影响,人的气运和运势会变得多差了……未必是迷信,而是这长久的对人身心的影响都很差,情绪自然不能好,人好不了,做事自然也就更差了……”
“人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味道?”张兴柱离开家的时候年纪小,家中又没有长辈要他伺候服侍过,所以他根本不了解这样的老人。
“如果如你一样的形容,这味道这般恐怖的话,人应该不长命了才对啊……”张兴柱不解的道。
“我也说不清楚,我虽是大夫,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有些老人哪怕到了□□十岁,身上的味道也是好闻的,可是有些人,到了五十左右就有了……后面就越来越浓,看着还好好的呢,却能臭上二三十年,要是瘫痪了,那不得了,味道更杀人……”马大夫道:“不算臭,也不是酸馊,而是一种腐味,也不是腐臭或是腐败味,就是一种腐味,就像那片树叶放在那里,慢慢的失去水分干掉的一种气味,也像是烂木头慢慢的发生的异味。很难形容的。我有时候去看这种病人,心理的压力都很大,但是身为大夫,也不好不去,只要去一回,回来以后,全身上下都会沾上这个味,风一吹,好家伙……都不能闻。衣服洗也洗不去这味道的。头发更是,现在我儿子在外行医,若是遇到这样的病人,回来以后就先单独睡一个小间,隔几天多洗几次澡,才会没了味道。唉,你想,长久的家里有这样的老人,家人和邻居怎么受得住?!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这么奇怪?!”张兴柱无语的道:“为什么会沾别人身上去不掉呢?!”
“倒不是说它传染,而是它就在空气里,无处不在,衣服被子都是这味,能去得掉吗,能离得开吗?!况且它还会变味,可能是混合人本身的油脂味道出来后的味道?!”马大夫摇头道:“这个不算是病,所以我也不好说它到底是啥,也许是骨头肉都臭了的味道,或是内脏开始腐朽的味道?!这一种,才是最恐怖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家人,都不友好!若是将来我老了,变得这么臭,遭家里人这般的嫌弃,我啊,就饿死自个儿得了……我是真的受不了。我倒还好。我儿子有时候看到这样的病人,回来就得吐两三天,吃也吃不进去……”
与其如此,倒不如突发疾病。
不过将来若是老姑这般,他是绝不会嫌弃的,到时候小辈们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