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几人都笑了,宋知欢道:“今儿可是开起神仙的玩笑了,不该,不该。”
四福晋轻挑眉梢,“若论玩笑,吴承恩的玩笑开得岂不比我大多了?”
“瞧你,这又说起文坛旧人了。”宋知欢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卷一一整理,对四福晋道:“这些日子,我听宫里的口风,咱们万岁有意对噶尔丹再次用兵?”
四福晋摇了摇头,“哪只用兵啊,怕是预备着要御驾亲征呢!这是我额娘的口风,外面不知道,我阿玛怕是要随军出征了。”
她压低了声音说话,听起来神秘兮兮的。
宋知欢心中早知道了,此时倒也不惊讶,只跟着感叹了两句康熙爷的龙马精神,转而叙起旁的闲话来。
小翼遥这时已正经一岁半,走起路来稳稳当当,此时大眼睛从窗间瞄到外头的景象,瞬间就兴奋了起来,抓着瓶里插着的菊花腾腾腾往外走,口中不忘“阿玛!阿玛!”地叫着。
四福晋与宋知欢二人回头看去,便见四阿哥着一身藏蓝衣裳慢慢自院外踱步进来,一手负于身后,姿仪、气度皆是不凡。此正是康熙三十四年,及近弱冠之年的他已渐渐有了些冰霜傲雪的意思,只是此时对着女儿,还是不免眉目柔和了下来。
“遥儿。”四阿哥面容柔和,蹲下身来等待着女儿扑进自己的怀里,等软糯糯的小团子扑了个满怀,方才笑吟吟地将翼遥抱起,轻声问着女儿一日里都做了什么。
翼遥献宝般地将开得正好的菊花递给了四阿哥,小鼻子嗅了嗅,如玉雪雕琢出的可爱小脸儿皱了起来,嘟囔道:“阿玛!臭臭!”
四阿哥无奈失笑,这时四福晋与宋知欢已徐徐而至,二人对他欠身道:“爷。”
“起来吧。”四阿哥点了点头,对四福晋道:“福晋今日不是出宫赴宴去了?”
四福晋也对四阿哥道:“爷今日不是去毓庆宫赴太子爷的兄弟小聚吗?”
于是二人皆是明了:只怕今日的宴会之行,夫妻二人都不大顺利。
四福晋对四阿哥轻声道:“爷怕是宴席上饮了酒,这小丫头娇气的很,您还是快去沐浴一番,出来再和翼遥玩儿。”
四阿哥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手中的菊花,道:“遥儿这丫头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花儿献宝,倒是开得不错。”
“是福晋花瓶里插得。”宋知欢淡定道:“菊花乃花中君子,是遥儿钦慕您的品格。”
四福晋几乎忍不住笑,回头看着宋知欢屏着一张苦瓜脸拍马屁,心中万般情感交汇,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翼遥许是觉着额娘的话好听,玉藕般的手臂揽着阿玛的脖子,又脆生生地学了一遍,声音银铃般地清脆动听。
四福晋嘴角猛地抽搐一下,上前抱过了翼遥,对四阿哥道:“爷快去沐浴盥洗吧。”
宋知欢也从从容容地一欠身,仿佛半点没感觉到刚才的尴尬境界,“妾身告退。”
她发誓她刚才真的没什么意思,纯是因为上辈子被西方思想灌输的太彻底,菊花表示哀思,四阿哥又并不是个心眼很大的男人,她刚才真的是下意识地夸了出来。
这里必须得夸奖宋母,自打圣旨一下她就怕女儿在宫里得罪人,于是想了一个特别损的主意,反正现在宋知欢只要一觉得情况不好,一张嘴就能把人从头夸到脚。
但这也是个被动主动的技能,宋知欢一般情况下都能控制的不错,不过对着四阿哥……还是算了吧。
只要一想到史书工笔对这位的描写以及各种野史中的描述,她就有点怂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