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昼眠觉得自己被李二八的话吓了一跳, 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去明宗是道歉说情, 怎么扯到婚约上去了。李二八你别乱说话!”
李二八扶额道:“您真一点儿没想过这事?”
李昼眠强撑着嘴硬:“我能想什么?”
“……您和林公子都睡一张床了, 就没想过给人家一个名分?”李二八十分震惊,仿佛对李昼眠有了新的认识。
李昼眠咬牙道:“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我都和李三七说过, 我和林州清清白白!怎么你也在这里胡思乱想?”
“……李三七当初和我说您依旧不懂自己心意的时候, 我还不信, ”李二八忍不住道, “我多问一句,您和林公子发展到哪一步了?”
李昼眠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和林州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认真论起来, 大概也只能算是好友的关系。他甚至不知道林州的背景身份籍贯,自己的姓名也是假的。
到现在林州叫他还是“李三七”呢。李昼眠越想越难受。
见李昼眠没有回应,李二八提高了声音:“我问的具体一点, 拉过手了没有?谈过情了没有?私定终身了没有?”
“拉过手。”李昼眠低头看自己的手心,小声说道。
还没等李二八欣慰地松口气, 又听到李昼眠继续说道:“其他都没有。我……我都不知道, 林州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李二八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所以说到现在, 您还不知道林公子的态度?我以为你们至少已经两情相悦……”
“不知道,”想到这里, 李昼眠心里一酸,“上次送的鸳鸯佩, 他也没有收。我, 我觉得, 其实他可能对我只是当朋友吧……”
李二八沉默了。一直到传音符失效,他都没再说一句话。隔着传音符,李昼眠都感受到了对方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之情。
李昼眠把失效的传音符扔到一边,倒在床上发呆。
订婚啊……自己也以前和林宗主也订过婚,但是那时自己是厌倦和抵触的,只是为了大局保持着沉默,而且他隐隐感觉林宗主也是如此。他没有从那场婚约中获得过快乐,也从未认真的想过,有朝一日他真的会这么在意一个人。
林州。李昼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始终冷静不下来。最后他干脆从床上爬起来,点上灯,把上次林寻舟塞给他的鸳鸯佩又翻了出来。这块送不出去的玉佩静静躺在木匣中,李昼眠看了就委屈。
他摩擦着鸳鸯佩上一点红痕,赌气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找到机会再送一次,说不定林州就收了呢……不仅仅是玉佩,他还可以送别的东西。只要林州能开心就好。
要好好计划一下。李昼眠有点没信心,觉得自己大概,应该先了解一下林州的喜好。
林州喜欢什么?李昼眠冥思苦想。林州是一个克制自己的人,甚至表情变化都不多,回忆自从相遇以来的种种,李昼眠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并不深。
太不应该了。李昼眠反省了一番自己,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决定给明宗那位执法堂主传音,问一问林州的事情——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呢?
...... ...... ......
一川雨收到李昼眠的传音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议事堂,正踏着一地绵软的积雪往执法堂走。他查明宗内奸的事查了许久,刚刚有了一些想法,要回去翻看卷宗寻找线索。
李昼眠突如其来的传音让一川雨愣了愣:“李世子?可有要事?啊,问林州的事?这个……您先等等,我有点急事,等下再与您细说。”
怎么又突然提起林州身上了,一川雨忽然警惕。他找借口先结束了和李昼眠的传音,猛喊林寻舟:“寻舟寻舟,李世子突然和我打听你的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林寻舟正在自己房间里打坐——说是打坐,其实心里一直在胡思乱想,根本没有静下心来。听见一川雨的声音,他愣了愣:“李世子和你打听我的事?”
“对,他问我知不知道‘林州’喜欢什么,有什么习惯、爱好、讨厌的东西之类的,”一川雨皱眉,“他打听这个干什么?”
林寻舟也莫名其妙,沉思半晌,说道:“突然打听情敌,或许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我的喜好之后,故意给我下绊子,做让我不舒服的事?”
一川雨“啧”了一声:“有道理,就是听起来有点幼稚。所以,我该怎么回复他?如实相告?”
林寻舟下意识反对:“不行!”
一川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对李世子好像有点敌意啊,怎么回事?”
“……”
一川雨走在雪地上,呵呵一笑:“别想瞒我,我感觉很敏锐的。难不成不仅仅李世子把你当情敌,你也真把李世子当情敌了?”
“……”林寻舟沉默。
一川雨呵呵一笑……他笑不出来了,脚下一滑,差点没坐到雪地里,不可置信地失声喊道:“林寻舟,你他妈别告诉我,你真喜欢上那个李三七了?”
“别一惊一乍的。”林寻舟揉了揉眉心,头疼地想,我这不自己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