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算,春兰,夏云,冬雪,都是您起的名字呢。”
江宝月静静的听着。
秋雨将药碗放下,打量着榻上的小姐。这样孱弱的女子,像是云里飘落到花瓣,眉眼柔软,眼底泪光滢滢,腰肢不堪一握,皮肤比外面落满的雪还要白皙,只是美中不足,额头上贴着纱布。小姐可是名动京城的美人,怎么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想着想着,秋雨眼底涌出来了眼泪,抽噎道:“小姐,您十五日前去院里赏雪景,天干雾湿,说为了方便,只带了奴婢一人。可是中间走到断桥上,您看着雪景动人,非得指使奴婢回来取您的画具要作画。奴婢议不过您,回来拿画具,再回去的时候,只在断桥上发现了您的绣鞋。小姐……奴婢,奴婢还以为在也看不见您了……”
江宝月拉住她的手,笑道:“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 。”
听她这样说,秋雨的泪更急了:“都怪奴婢大意,要不然您也不会失足掉在水里……那样冷的天气……都怪奴婢……”
江宝月安慰她:“我大概明白了,莫哭。你能不能帮我把铜镜拿来”
秋雨连忙抹掉眼泪,跑去梳妆台前取过铜镜:“小姐,您可是上京中最漂亮的女子了!”
江宝月拿起镜子,打量着铜镜里的女子。
一张足够漂亮美艳,却陌生的脸。
这是她自己。
铜镜里的女子眉眼低垂,似乎蕴酿着淡淡的哀愁,眼底盈盈,泛着似有似无的水光。她并没有发饰,披散在长发,更多添了一份娇弱苍白。
将镜子递给秋雨,江宝月露出了个安抚的笑容:“你先出去罢,我想睡一会儿。”
秋雨福身:“是,小姐。您好好休息。”
说完,掩上了厚重的门帘。
屋外的薄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落在石墩子上。
秋雨脚步匆忙,回了奴婢住的小厢房。
门又被推开。进来了个人影。
翩翩如玉的贵公子一身白衣,肩上披着白色大氅。他轻轻掩好门,用扇角拂落掉肩头的雪花。
江宝月并没有睁开眼。她只以为是送药来的婢子。
公子上前走几步,眉眼隽永似玉,头束青带玉冠,微微露出一抹笑容,坐在榻前,温柔看着榻上闭眼的女子。
伸出手指,一寸寸抚摸过江宝月的下巴。
冷冷的,江宝月惊醒,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男子立即向后惊觉后缩,瞪圆眼睛:“你是谁!”
男子有几秒钟的呆愣。
难以置信的轻轻眨眼,那双极其好看的丹凤眼里露出不解。公子疑惑道:“月儿不认识为兄了?”
江宝月依旧看着他。
为兄?莫非这人是她的哥哥?
江宝月缓缓坐起身子,眼底的水痕即将要溢出来似的。她轻声唤道:“哥哥。”
江书和不着痕迹的蹙眉。抚摸在她下巴处的手指并没有收回,他微笑:“为兄就知道,月儿会平安无事的。怎的刚才连哥哥都不认得了?”
哥哥?应当是可以信任的吧。江宝月不再抵触抗拒,柔顺的蹭了蹭,像只小兽:“哥哥,月儿患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了。”
江书和收回手,站起身来,目光微暗。
“月儿不记得所有人?连哥哥都不记得了?”
江宝月有些无助,放低了声音:“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自称为是她兄长的公子面相实在是出众,一身白衣染雪,气质干净,使人联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可是眼底却又有些阴沉。
因为房里并没有第二个人,所以江宝月心底是有些害怕的。她怯怯的抬头看着他:“哥哥,你来月儿房里是有什么事吗?”
江书和阴沉扫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额角的疤痕上。
收起心底翻滚着难以控制的情绪,触及江宝月怯怯的目光,江书和重新露出温柔的笑容,坐在榻子边上蹭了蹭她的头顶:“为兄担心月儿的安危,下了朝便来找月儿了,这样看来,月儿是把为兄忘了……哥哥真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