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几年前。
他在容晋家见过容时后,和对方见的第二面。
那时候,少年无可挑剔的五官,包括那双动人的明眸。
笑起来就勾去了他的第一印象。
用别人的话来讲,完全就是往他喜欢的点长的。
以至于第二面,他就把对方那张脸,深深的刻在了记忆里。
对方的脾性对他也有股新鲜劲。
不过听过太多次,容晋在他耳边发的关于少年脾性的牢骚。
新鲜归新鲜,但也算是意料之中。
那天同样在这所会所里,赶上了容晋请客。
少年带着人来砸场子,面上带着他挪不开眼的无辜笑容。
气势却嚣张肆意。
一点没把他们包间十几个人当回事。
宋愉辰还记得场子被砸的时候。
少年还有时间抽空到他身边笑了笑:“坐远点成么?不想打到你。”
他大概是当时在场唯一一个平安无事的人。
宋愉辰看了地上一圈,又想起什么。
眼前的场景和以前是有些不同在的。
比如今天先砸起来的,是他们的人。
比如当初砸场子的少年。
此刻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爱笑的样子。
有着一个人面对一群人的狠劲。
初初一看。
沙发前怒目的几人,和遍地的碎玻璃渣。
再对比他身旁沉默的人,身后就站了个后来的陈扬。
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
宋愉辰已经能猜到任初发消息给他的目的。
但时隔三年。
不乏他的出现,可能没了救场的效果。
也不乏他,并不想多管。
“打扰你们发挥了?”
“需要我再晚点进来么?”
话是对着沙发上所有人说的。
他们有种被呛了的错觉。
“别晚,千万别。”任初提心吊胆,“愉辰你去喊经理,让人来收拾下这里。”
“对对,你别进来。”
宋愉辰转身出门,听见陈扬喊了他一声,他没搭理。
而是站在门外,平静的瞥向包间里的容晋:“在那磨蹭什么。”
容晋一愣,没反应。
“几分钟前让你找代驾送我回去,你打算干坐到什么时候?”
“非要我回来一趟,请你走?”
青年的声音不算冷。
可就是给在场的任初几人,有一种带刺和很不耐烦的错觉。
容晋脸色难看的起身:“来了。”
压着只有他自己清楚,遇到容时,总是被宋愉辰救场的憋闷火气。
和容晋离开会所,宋愉辰其实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他在赌,带着容晋走,会不会被容时拦下。
坐在车里,宋愉辰轻轻吐出一口气。
经过当年的事情。
他居然还能有机会,把容晋从容时面前安然无恙的带走。
忽然听到身边的人暴躁地“啧”了声。
宋愉辰凉飕飕看过去:“嫌任初他们在场,没能和容时闹一场,灰溜溜一走觉得丢人了?”
要说宋愉辰怎么是容晋最好的兄弟。
容晋烦得抹了把脸:“你特么别总读老子心。”
宋愉辰没再纠结自己轻易把容晋带走这件事:“多少年了,你们兄弟俩争来争去,不累么?”
“我和这疯子快一年没争了,哪知道他今天会过来找晦气!”
宋愉辰皱眉,脱口而出:“你骂谁疯子,好好讲话。”
容晋:“……”
宋愉辰:“……”
车子里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容晋咬牙开口:“我现在和容时同时掉进水里,你特么先救谁?”
宋愉辰面无表情:“我现在送你回去,你俩补一架?”
容晋:“……”
宋愉辰被容晋吵得头疼,懒得再应付,靠窗吹风醒酒。
容晋发泄完的后劲慢慢回来。
哪里不知道容时为什么找他晦气。
他看看闭眼的宋愉辰,欲言又止:“喂。”
“你很吵。”
“靠!”
容大少爷委屈到不行::“我不问了还不行!”
-
会所包间的凌乱,几下就让服务员收拾了干净。
宋愉辰和容晋两位主角一走,任初放心的带着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只剩下门口吧台边,始终没动作的两个人。
人走完了。
包间里的氛围很快变得死气沉沉。
陈扬几度尝试开口:“时哥,我们还不走么?”
身边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少年,短促一笑。
又低又凉。
陈扬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气不敢喘。
但全然是被对方笑意里,那阵明显的悲凉和嘲讽吓的。
“他舍得回来了。”
陈扬艰难开口:“辰哥回来是好事啊,这几年你不是一直盼着他回来吗?”
该高兴啊。
这反应怎么像是人彻底消失了呢!
“没看到么?”容时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