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大,能当官,甚好。”
“不如……您随我去看看?”
“啊?”
老汉受惊地抬起头,看见这国公大人脸上笑得极好看。
“我请您进去,您自己将佛谷给她,不是更好?”
一旁坊卫已然呆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见多了定远公将各世家豪门拒之门外,当日那伍夫子当面落了郑家夫人的面子,他们以当奇景,此时更是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镇国定远公府!那可是大梁一等门第!
“可使不得。”老汉连连摆手,装甘瓜的筐也不要了,慌得拿起挑子就走。
定远公笑着说:
“今日晚了,我也不留您,以后若是想在北疆寻个亲人,又或者是路过旌善坊累了、渴了、饿了,也只管过来坐坐。”
“使不得使不得!”老汉看着年纪大了,腿脚还是很灵便,嘴里喊着,已跑出去十丈远。
卫蔷转身对卫瑾瑜说:“把瓜拿出来,你让个面色温善的骑马追上去把筐子给了,最好能送他回家。”
卫瑾瑜笑着点头说:“姑母放心,我明白。”
分了坊卫几个甘瓜,卫蔷自己取了一个捧在手里。
心上的的层层郁结竟已然解了。
这十几年间,她纵被人心鬼蜮追杀千里,也总能被赤诚人心所救。
这是她的幸,
满朝文武何足重?天子无心又如何?她又不为他们而活。
杀当杀之人,救该救之人,总有一日,不当死的就不会死,该好好活的,就能好好活。
右手托着甘瓜,袖中揣着佛谷,左手的手指在刀柄出摸了一下,她抬起头,笑着进了定远公府,对着迎上来的崔姨和卫清歌说:
“我借瑾瑜的钱买了几十个甘瓜,你们看看怎么分了。”
卫瑾瑜站在之前卫铭被杀之处看了看,血已然被洗了个干净。
倒退几步,看向高高在上的“镇国定远公府”牌匾沐浴在这暮色之中。
“哼,连个卖瓜老农都知道我定远公是个真英雄,是可信之人,这大梁朝廷上下竟然不知?又是如何对她的?用之,防之,防之……又恨不能她将骨血心肝也一并奉上,究竟谁是虎豹豺狼,魑魅魍魉?”
没了平时的嬉笑模样,她喃喃低语,无人听见。
紫微宫内,皇后呆坐在床前,今日她欲因击杀卫铭之事问罪于定远公,最后被圣人申斥的却是她。
飞香殿内一众宫人屏声静气,越发显得四下静谧如死地一般。
皇后已在床上坐了足足一刻了,显然是气得狠了,这时敢弄出声响,怕是连命都要赔出去。
有宫人轻手轻脚想要换香,也被女官琴心阻了,无声地退了出去。
层层轻纱幔帐之后,卫薇抱膝坐在床上,她面前的锦被上摆着一把短刀,一颗核桃。
当年她当庭指出卫蔷乃是假扮男儿身,有欺君之罪,卫蔷一口血吐了出来,待当时还是范阳郡王的如今圣人,带着她去山斋院去看望卫蔷,流水似的礼送了进去,卫蔷却不肯见她,只送了一把刀出来。
刀鞘上缠带污浊,犹带着血腥气。
范阳郡王见了,摇摇头说:“阿薇,我知你忠心事国,可你终究伤了定远公的心,这刀,是有断义之意吧。”
那是的卫薇已懂了该如何愤懑不甘,红着眼委屈难堪地说:“依着军中规矩,送带血的刀是为敌的意思。”
范阳郡王信了,信到如今。
今日这核桃也是一样,沾了黑红之色,一闻也有血气。
卫薇闻了闻,笑容灿烂。
“杀了申荣的刀。”
“沾了卫铭血的核桃。”
“你知道我是故意让你杀了他,就又送这些古怪玩意儿给我。”
就像当年才十岁的卫蔷从北疆回来,给阿茵的是玉雕的小羊镇纸,给她的就是一颗被风干了的鹿头。
卫薇一打开箱子被睁着的鹿眼吓得哇哇大叫,绕着国公府内院追打卫蔷,眼睁睁看着卫蔷直接爬到了树上吗,她跳起来也够不到。
那时卫蔷站在树上怎么说的?
“我亲手杀的鹿,好辛苦才带回来给你看,你若不喜欢,下次我将杀鹿的箭头带回来?”
气焰嚣张!
卫薇气的话都说不出。
到了十二岁,卫蔷再回来,竟果然带了一把奇奇怪怪的弯刀给她。
十二岁的卫蔷,亲手杀了两个蛮兵,其中一个就是用着夺下的蛮族弯刀。
可怜的小阿薇目瞪口呆,再看阿茵收到的竟然是一西域琉璃瓶,上面还有一条与小红点儿仿佛的鱼,她险些气晕了过去。
那时候,卫薇恨恨地想,要么阿茵和她是同母所生,要么阿茵与阿蔷是同母所生,只有她和阿蔷,定然是前世的冤家,绝对不会是同母所出的!
她气哼哼念叨此言,被她娘听到了。
遂被罚抄了三日的《礼》。
谁也没想到,这些嬉闹的过往,竟成了她们姐妹之间牵绊联系的唯一之法。
国公,皇后。
北疆,东都。
阿蔷将杀了申荣的刀给她,她养着阿茵生前最爱的鱼,她们便还是姐妹。
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