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跟着附和道,“咱们以前是真的不容易,老子自己都没想过,这辈子能混这么多钱,而且还出了白云城,跑到了这北地。”
最重要的是,他闺女还当官了!
猪肉荣见两人在那聊上了,自己掺和不上话,便抬起头朝着铺满积雪的大道上张望,突然看到了一杆大旗。
旗帜上的水獭,在三和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紧接着,他看到了昂扬的马头,以及坐在上面的将桢。
她的身后是一长串一眼望不到的车马队伍。
将屠户兴奋的道,“是了,是了,就是我家的丫头!”
邓柯跟着道,“恭喜,恭喜。”
猪肉荣没有说话,但是也跟着长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必继续在这里挨饿受冻了。
将桢领着的队伍距离城门越来越近,管道上的行人、客商很自觉的让到了一边,让这一支明显是官兵的队伍先行通过。
城门口的守卫紧握长枪,上前一步,大喊道,“可有通关文书,报上来!”
将桢驻马,立马就有小旗策马上前,举起从怀里掏出来的令牌,对着守卫高喊道,“令牌在此!”
守卫按照规矩核验了令牌之后,才正式放行。
将屠户对着守卫埋怨道,“多麻子,都是一家人,你这搞这么多麻烦,也太生分了。”
想当年,这多麻子只是他肉铺里的小伙计,如今做了南城门门侯之后,整个人立马就神奇发了起来。
居然连他这个老东家都不认了!
多麻子伸手拦住要上前与将桢说话的将屠户等人,笑着道,“掌柜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啊,还是进城说吧。”
“谢谢多叔叔,”
将桢对着多麻子拱手道,“还没来得及恭喜多叔叔高升呢。”
多麻子身后的将屠户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看着闺女,将桢却依然对着他视而不见。
多麻子嘿嘿笑道,“一个门侯算得了什么,不能当回事。”
其实心里是非常得意的!
在他之前,任南门门侯的是姜毅!
如今已经是兵马司指挥使!
只要他不犯大错误,他大概也会沿着姜毅的轨迹走。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才刚刚三十出头!
机会多着呢!
可谓是前途无量!
短短这么几个月,他那间小破屋子的门槛都快让媒婆给塌平了。
他家世代居于白云城,因为家穷,一直未曾婚配。
但是,话说回来,在和王爷没到白云城之前,三和除了王家、梁家几个大财主,谁又不穷了?
之所以光棍至今,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是个麻子!
别说黄花大闺女,不愿意嫁给一个麻子,就是白云城的寡妇都看不上他!
现在,他是南城门门侯,在大官多如狗的安康城,他这门侯官职低微,可权柄重啊!
凡是从南门进出的,谁不得看他脸色?
他想让谁进,谁就能进,他想不让出,谁就出不去!
在权势的光环下,他脸上的这点麻子,完全不足挂齿。
不管是商贾之家,还是官员家里,都想把闺女嫁给他为妻,甚至做妾都不在乎。
他却没有被冲昏头脑,他记得刘阚与他说过,他们这些人娶老婆,就代表着与谁结成利益体,一旦妻族有二心,就得大义灭亲。
为了稳妥,最好是多思虑一番。
“多叔叔过谦了。”
将桢说完之后,在他老子将屠户和猪肉荣等人的注视下领兵入城。
多麻子等队伍完全进城后,看了一眼依然靠在门洞内发呆的将屠户道,“掌柜的,你是好福气啊,这小妮子又升官了。”
将屠户被勾起了好奇心,瞬间就忘记了刚才多麻子对他的不恭,急忙的道,“怎么就升官了?
没听说啊。”
多麻子笑着道,“掌柜的,你也是供应商中的老资格了,这令牌都不认识吗?”
“多大人,你见识多广,你得给咱们说一说,”
邓柯一直坚信和王爷那句: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赞,世界将会变成美好人间。
所以与人说话,从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都督府和衙门的令牌一般都是黄花梨木,这令牌好像确是朱漆令牌,与别的倒是不一样,不知这里面可有什么讲究?
你多指教。”
多麻子瞥了一眼邓柯,继续看向眼巴巴的将屠户,笑着道,“这令牌既不是军中的,也不是衙门的,而是宫中禁卫的令牌。”
“宫中的”
将屠户与猪肉荣对视一眼,皆是惊诧。
这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多麻子接着道,“掌柜的,再考你一个眼力,你可知道刚刚护送她进城的人是何人?”
将屠户犹豫了一下道,“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无论是军中还是和王府,多多少少我也认识一些人,刚刚桢儿后面的,我倒是一个不认识,不过那个传令官我倒是觉得眼熟。”
多麻子笑着道,“那人叫洪世龙,是喜公公身边的得力干将。”
“洪世龙?”
将屠户与邓柯、猪肉荣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