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辈子虽然养尊处优,但是也只是相对于平民百姓。
没有游戏,没有网络,娱乐全靠自嗨....
热到爆炸,也只能靠扇子,然后原地爆炸....
出门靠驴子,靠轿子,颠来颠去。
通讯靠吼。
得个感冒,也基本靠死撑。
唯一能让自己满足的就是“权利”了,不缺吃喝,不怕买不起房,不怕娶不到老婆,不怕绝后,可以随便对人颐指气使,凡是自己说的都是对的。
仅此而已。
这些他只要窝在三和就可以触手可得,没有必要回安康城,操这天下的心。
当然,如果真的让他重新穿越回去,他肯定也是不乐意的。
能自由的奔跑,谁愿意坐在轮椅上,天天交房租,做舔狗.....
吃了嘛,睡了没,早点回家,少喝点酒,别玩太晚了....
做最有耐心的男人,接最爱的那个盘。
林逸说了半天,见德隆皇帝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便被弄得不好意思了,打哈哈道,“别这么看我,儿子还是比较腼腆的,害羞。
怎么,你还是不信?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德隆皇帝突然笑了。
咳嗽了两声后道,“朕信你说的话。”
林逸自顾自的拿起茶盏,吹拂了一下飘浮的茶叶,然后道,“你真的信?”
德隆皇帝道,“你如此心慈手软,光杀江重、付印和何谨可是不够。”
林逸很高兴。
德隆皇帝确实信了他的话,不用自己再多费口舌了。
但凡他有一点野心,想登上大统,无论是太子还是六皇子代王,甚至包括与他勾肩搭背的老十二永安王,一个都不用想活。
他好奇的道,“太子哥哥和老十二可都是你亲儿子,你这么盼着我杀了他们?”
德隆皇帝冷哼道,“难道何吉祥这个老东西没跟你说过,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欲成大事,必受其重。”
林逸在德隆皇帝的注视中摇头道,“儿子以为没有必要,是我的,他们抢不走,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
兄弟阋墙,反而让外人看了笑话。”
无论是何吉祥还是陈德胜,明里暗里都鼓动他把太子给来个“合理”死。
拘在深宫,不得志,得个抑郁症自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林逸没有听从他们的意见。
从亲情立场来说,他喜欢老娘,妹妹,还有曾经一度对他和颜悦色却已经早逝的平川王。
太子、信王、代王、晋王算是不惹人厌。
他一个小透明,从来没有与这些人有过真正的利益纠葛。
至于老十二,在他看来也只是熊孩子。
他真正想杀的人,只有老三雍王。
这种战天斗地的狠人,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从政治立场来说,他兵强马壮,已经独掌朝纲,真正的无冕之王。
最重要的是,他走的是群主路线,已经赢得民心。
如果有人造他的反,自己答应,恐怕百姓都不会答应。
就是这么自信!
德隆皇帝手撑着椅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感慨道,“朕还是小瞧你了。”
“父皇过誉了,”
林逸淡淡道,“世上道路千万条,儿子走的只是与父皇不一样罢了。”
“这就是说的,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变成了路?”
德隆皇帝由着林逸扶着自己,微微颤颤的站在池塘边上,看着竞相争抢的鱼群。
“父皇的记性真是好,”
林逸架着那瘦骨嶙峋的胳膊,突然有点不落忍,叹气道,“父皇,你老了,就安心在这宫里养老吧,想要什么,直接吩咐下去,眼前虽然经济困难,但是也差不了你那么点吃的。”
德隆皇帝冷哼道,“果真是朕的好儿子。”
林逸道,“父皇多心了,儿子说的是真心话,父皇年龄大了,不要再为国事操劳了,只要儿子在,定保这天下无虞,让百姓能穿上衣服,吃饱饭。”
这天下的老百姓,但凡有一口吃的,都不会冒着砍头的风险造反。
“听说你要出兵川州?”
德隆轻声问道。
林逸不经意间皱了下眉头。
不等他说话,就听见德隆皇帝继续道,“朕虽然幽居深宫,不代表朕就是个瞎子,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英明,”
林逸毫不避讳的道,“这寂照庵三番两次的在儿子头上拉屎撒尿,儿子要是不亲自去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父皇放心,儿子这次去了,必定诛了首恶。”
莫舜的火器和大炮已经进行了最新的改良,他几次视察,都非常满意!
到时候万炮齐发,他就不信寂照庵能撑得住!
更何况,论大宗师的数量,他现在也不输给任何人!
真硬杠,他真的也不怕!
德隆皇帝再次转过头,对着林逸道,“寂照庵一群女人,也成不了大事,真正的心腹之患是西荒,望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