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怎么想个办法撤回扬州,改日再来报仇。”
“嗯。”周瑜说,“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先看看情况再说吧,走,旁的你别多想了,我来了,咱俩要么活在一起,要么死在一起,倒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孙策笑了起来,他们离开院子,沿着星光下的小路,慢慢地走回中军帐内去。走着走着,孙策忽然停步,周瑜心中一动,回头看着孙策。
孙策紧握着拳,不住哽咽。周瑜没说话,走上前去,抱着他,两个大男孩就在静默的夜里紧紧抱着。未几,孙策放声大哭,悲怆之声在夜空下回荡。
当夜三更时分,孙策睡熟了,周瑜披着外袍,在油灯下翻看军报。
孙坚死后,群龙无首,一时间奏议繁杂,未有主帅。眼下军地驻军江夏外七十里处,左近就是襄阳,前往寿春向袁术汇报军事的密使还未曾派出,当真是一片混乱。
如今是长沙军最为危险的时刻,内部人心离散,外敌虎视眈眈。撤,襄阳、公安等地会派兵伏击,只怕不等离开荆州,就要全军覆没。
打,临近的城没一个是能动的,襄阳驻军一万二,江夏驻军六千,兵法有云,十倍围之,要打下江夏,至少要六万人的军队。如今孙策手头的残部只有不足四千人之数,大半还不听指挥,此刻贸然攻城,无异于以卵击石。
写信给袁术求援,更不可能,孙家早已与袁术闹翻,虽未曾完全撕破脸,但袁术顶多只会觊觎孙坚留下来的兵马,即使吞并后,也不会交给孙策去统率。
“怎么办?”孙策说,“你教我。”
孙策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帐内榻上,说:“有时候我宁愿就这么一走了之,什么也不担,什么也不做,落得个清净。”
周瑜说:“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老天爷有时候将人逼到穷途末路,往往也会给他一线转机,就看你能否抓到了。”
孙策苦笑,说:“降吧,要么降刘表,要么降袁术,你替我抓个阄,明天就将信使派出去。”
“降什么降?”周瑜说,“不予考虑。”
“将士也是人,也是命。”孙策说,“我孑然一身,倒是无牵无挂了。”
周瑜说:“将军们能降,你不能降。”
周瑜云淡风轻地将军报翻过一页,又取过地图,朝着江边地势出神,片刻后道:“他们降了还是将军,你降了,袁术会放过你?痴人说梦。”
周瑜提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孙策不吭声了。
翌日,袁术的信使来了。
“主公已知此处战况。”信使说,“想问问孙将军与各位将军的意思。”
周瑜看了眼袁术的手令,问:“大将军怎么说?”
“大将军呢,”信使说,“自然是愿意出兵襄助的,已经和纪灵将军商量好了,让孙将军随我先秘密回去,将军已陈兵荆州外地界,到时候将部队交予孙将军统领,再杀回来。”
孙策点了点头,说:“正面与刘表冲突,毕竟不好。”
“正是。”信使笑道,“大将军还说,长沙太守已逝,前事便一笔勾销了,当年文台公讨董功绩赫赫,自不可忘,大将军还是愿意善待文台公遗部的。”
“很好。”周瑜说。
周瑜认得这人,是袁术府上的一员,平日欺男霸女,在寿春横行无忌,犯过几场命案,孙策便道:“待我去通传,大人稍等。”
周瑜与孙策出来,孙策说:“我跟着他走吧。”
周瑜想了想,问:“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半真半假。”孙策说,“路上想必要设计杀我,杀了我后,再接应黄盖程普等人,他杀不了我,到时候我抽身而退就成。”
周瑜说:“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跟着他走。”
孙策想了想,没作声,只是看着周瑜的双眼。
“杀了他。”周瑜说,“不要
给任何人留退路,我去办,一刻钟后,你把将军们全部叫到这里来。”
孙策深吸一口气,握着拳,不住发抖,周瑜已抽出剑,转身进了帐内。
一众将领进来时,信使被周瑜一剑格毙,倚在案前,脖颈处鲜血淌得到处都是。周瑜坐在一旁,自顾自地擦拭手中赤军剑。
“我替已故孙将军亲手格杀此人。”周瑜严肃地朝一众将领道,“此人满口胡言,对长沙太守出言不逊,横加羞辱,信在此处,请将军们传看。”
没有人指责周瑜,只有黄盖怒哼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人都杀了,还要怎的?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想投奔袁术也不行了。
“现在剩下一个办法。”孙策说,“降刘表。”
“孙策,”程普说,“你觉得,生性胆小怯懦、狡诈阴险的刘表,会受一个杀父仇人的降?”
“未必要真降。”周瑜说,“咱们把信使的人头送去,程将军、黄将军再派出咱们这边的密使,就说军中有变,已经绑了孙策,将我二人献予刘表,全军投诚,这样呢?”
投降黄祖是不可能了,但孙坚没有正面与刘表拼杀过,双方未有过节,刘表说不定会受降。
“然后呢?”黄盖看着周瑜,问。
“然后半路脱逃。”周瑜说,“我都安排好了,舒县会派出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