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羽说完那些话,转身弯下腰,看着正在咳血的老妇人。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项少羽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更不用说圣人。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身为苟道中人的他一直信奉能苟就苟,狗熊总比英雄活得长久。
同时项少羽骨子里又是充满血性的。
这很矛盾,而人往往都是矛盾的综合体。
前世,有个西方的传过来的观点,当社会上的某种不公现象被拨乱反正,当某一个人渣终于受到应有的惩罚,当原本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失而复得……
总会有人手舞足蹈的说“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但项少羽则认为,屁话,迟到的正义还算什么正义,根本就不是正义。
命都没了,你还跟我谈正义,有毛线用?
所谓的迟到的正义不过是当权者苍白无力的辩护。
他更喜欢华夏古代坚持的当官为民,人命关天的说法。
冤狱也罢、翻案也好,冤死者不可能复生。
如果百姓之命贱如蝼蚁,“人命大如天”更无从谈起!
项少羽看着眼前赵括的嚣张和淡漠,骨子里隐藏的血性和坚持的苟道开始猛烈冲突。
最终,血性冲破了苟道!
天下那么多不公,那么多生死,我看不见的管不了,也不一定有能力管!
但这是我便宜老爹的领地!
他们是我清源男爵领地的百姓!
将来也是我治下的百姓!
我不可能当做啥都没看到!
当作和我没有关系!
项少羽双拳青筋爆起!
前世,他接受的教育,身上血脉里流淌的良知,不允许他无视一个不把老百姓不当人的家伙,公然在他家的领土当街杀人!
还这么耀武扬威!
眼看着那个老妇人快奄奄一息,即将死去,眼睛里却满是放心不下怀里小女孩的眷恋。
那大概是老妇人的孙女。
项少羽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半跪下去,蓦然做了个决定。
“我当着所有清源县父老乡亲,以清源男爵家族的名义发誓,我会照顾好她,我会把她当成我自己的亲妹妹!”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老妇人吃惊而讶异地看着项少羽,暗淡无光的眼眸里里,蓦然迸发了一丝光亮!
她吃力地想微微张开口说话,却又连连咳出血来。
最后,老妇人艰难无比轻轻点了点头,目光里充满感激,接着脑袋一歪,断了气。
项少羽单膝半跪在地上,伸手慢慢从老妇人怀里,抱起满身沾染了自己奶奶血迹的小女孩。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就仿佛老妇人只是睡过去,而他怕惊扰了那位老妇人的美梦。
项少羽一手捂着小女孩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这么残酷的画面,一手轻轻拍打着小女孩抽泣抖动的后背。
“采薇,和赶车的项二兄弟说下,把我们的马车横过来,堵住路!”
项少羽一字一句慢吞吞道。
“今天,你赵括如果不跪下道歉赔偿,我就堵住通往文庙的路!”
“宁可大家都误了时辰,失去这次参加文气觉醒仪式的资格,我也要保留贵族之子的身份……”
“教教你这个人渣,怎么做人!”
赵括苍白的脸色一直变换着脸色,瞠目结舌地看着项少羽的接连举动。
“项少羽!你疯了吗?你竟然要我给这个贱民下跪?”
“你可是个贵族!你爹可是清源男爵!你竟然帮贱民讲话!”
“这些贱民连和我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你你你……”
赵括喃喃着,表情逐渐狰狞,开始有点歇斯底里地吼起来。
“本少爷为什么要成为你们那样的贵族,因为我想当人上人!”
“我不想做被贵族任意凌辱的商人之子,我不想做贱民!”
“天河郡伯说,只要你这次无法觉醒文气,他就支持我爹当清源县男爵!”
“整个天河郡都是伯爵大人的封地!包括这小小的清源县!”
原来幕后黑手是天河郡伯!
项少羽眼里透出寒光,怪不得老爹作为贵族,竟然会答应和贵族眼里的贱民商人对赌。
“是,天河郡伯是比我爹爵位高。”
“是,清源县也是天河郡伯的封地。”
“可是!”
项少羽嘴角勾勒起残酷的弧度来!
“这,和你赵家有何关系?”
“你们不过是天河郡伯的走狗,卑贱的商人,贵族手里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就算天河郡伯利用你们来打压我爹,也是贵族之间的争斗。”
“凭什么,你会天真觉得……”
“天河郡伯在利用你们打压我爹,因为有我这个不争气的纨绔儿子,让他在贵族里出丑后,就会真的把爵位给你们?”
“按照你的话来说,你们不过是贱民,和我们贵族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赵括歇斯底里的表情在项少羽一句句掷地有声的话语中,慢慢变得惊恐起来!
是啊,如果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