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深宫里的大明皇帝朱由检,这些日子可以说完全活成了他爷爷的样子,深居不出,啥事都都不管,甚至连皇后、妃子们都不见。成天就是吃饱了发呆、困了睡觉,偶尔见见周延儒、陈景等内阁成员。
这样的日子,终于被不识趣的人给打破了。
王承恩,匆匆忙忙的进入寝宫,语气急切的说道:“皇爷、兵部的陈尚书和张尚书,携几位侍郎在宫门外求见,说有重要军事要面呈陛下。”
话刚一说出口,王承恩就显得十分忐忑。以前他以为自己十分了解这位从小陪到大的大明皇帝,可这些日子,他有些琢磨不透这位眼前人了。也许是国事的崩溃,让这位主变了性情,开始自暴自弃了。在普通人看来,不管你干的好坏,勤奋点总是没错的。王承恩,就有着这样朴素的是非观,皇帝不上朝、不批奏章,这不就是昏君吗?大明的列祖列宗保佑,可千万不要让皇帝在这么昏庸下去,摊子已经够烂了,再烂下去,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陛下啊,这次你可千万要接见各位本兵大人。
可能是王承恩内心的祈祷起了作用,坐在龙塌上的皇帝开口说道:“是应该见见他们了,让他们到寝宫来吧!”
松了一口气的王承恩,用比进来时更快的速度跑出了寝殿,感觉他像是怕自己跑的慢,皇帝会改变主意一样。
人多还是力量大,得到召见的陈新甲等人,赶紧进宫,赶到了乾清宫。行完礼后,还不待皇帝开口,几个小太监立马就搬出了一溜小椅子,让兵部来的几个人就座。
谁说见了皇帝就一直得跪着?谁说皇帝不赐座,大臣们就没有位子坐?貌似大明皇宫里没有这样的规矩。
“各位爱卿(大人)、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军情,快给朕说说。”
“陛下、闯贼已经围了开封好些日子,开封府一直告急,军情是危若累卵,朝廷得拿出办法来解开封之危啊。”
“见恒,开封危在旦夕的事,朕知道,这次你来,可是带了解开封之危的方略?”
“陛下、臣心里有腹案,要想解开封之危,只能让孙伯雅率秦兵出潼关,眼下能用的可战之兵,就他这一支了。”
你有个毛线的腹案,原来急急忙把孙传庭赶上死路的人,除了自己的前任外,还有这家伙啊。周延儒等人虽然糊涂,但也没出这样的馊主意,这家伙说是懂军略,可出的这叫什么主意?这是想把大明最后一根梁也给拆了啊。
“见恒,之前丁都督率兵解开封之围的时候,就想过调伯雅入豫,可伯雅那边说是大军新募,军费不足、尚无战力,无法出陕。想要出陕作战,非百万银饷,犒赏众军不可!现在中原战场新败、连个援手都没有,伯雅那边还能有余力出陕吗?”
“陛下,伯雅麾下之兵虽然多有新募,但其筋老秦兵犹在,秦兵元气尚存,他裹足于陕地不出,挟兵要饷、坐视中原涂炭非忠臣所为也。此前救援开封之败,与他拒不出兵不无关系。陛下应下旨申斥其罪,给其凑足军费、让他自审罪责,尽快出兵,以解开封之围。”
去你奶奶的个大头!要不是身份限制,此时的朱由检真想给眼前这家伙一顿乱脚。什么秦兵元气尚在,孙传庭去陕西满打满算都没几个月,他要是能这么快就把秦兵整合了,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了。现在孙传庭要是有救开封的实力,自己就不用这么窝囊的窝在皇宫连门都不敢出了。后来孙传庭迫于压力出兵中原,纯粹就是必败之战,但凡他脑袋灵光一点,为人自私一点,就不应该干这蠢事。
不能让孙传庭死,他可是自己手里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要是让他陷入死地,可就真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可是如何合理拒绝像陈新甲这样巴不得,孙传庭去死的朝中重臣的提议?这还真到了挑战能力的时候了!
“说到救援开封之败,孙伯雅的确难逃其责。朕确实应该追究一二!大伴、现在孙伯雅,身上都挂着什么职衔,都说于朕听听,让朕看看他是否能承住这么重的恩遇!”
本来没自己什么事的王承恩,突然被皇帝问话,一时间还真有些错愕,不过他到底是宫里的正经太监,稍微一缓后就理清了思路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孙宪台现在身兼兵部右侍郎、挂佥都御史衔、总督陕甘宁三边军务、督陕西一应军政、兼理陕西、山西、河南、四川、四省战事!”
怎么才这么点职衔?听了王承恩的回话,朱由检有些一拳打空的感觉。这么牛的人,到现在为止,怎么连个三孤、三少的衔都没挂,挂的职基本上都是实职,这可就难为人了!本来他是打算撤些孙传庭的虚职,避实就虚的把球踢出去。现在看来这个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好个兼理川、陕、晋、贵四省战事,他兼理出个什么了?这样、让内阁拟职,撤了他兼理四省战事的差事。改为总督、川陕两省一应军政民务。他不是一直说兵力不够、军饷不足,无法出战吗?百万银饷,朕是给不了他了,就让他在川陕两省自筹。着川陕两省所有官员,全力配合他筹措粮饷,这两省的一应税收、加饷往后不用解往京师,直接交到孙伯雅的总督府,同时他可以视财力自行募兵,兵额不限。若是有官员不配合、孙伯雅可持天子剑,代朕治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