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周遇吉接旨!”听到宣旨之人念出自己在北京的官职后,周遇吉立刻跪地边应答、边失声痛哭。他等这道圣旨,等的太辛苦了。
来人见周遇吉跪地接了旨,便将旨意念了出来。这道旨意内容和前边南京传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方向明确,直接让他在南京搜集舰船带人从海路逃到天津。
“天使、末将现下怕是没能力回南京带圣脉北归了。左贼所部,与我部接触甚紧,若是回南京、可能我部还未到南京,他们就先到了。”
“左贼少保无需过分担忧,活不过这两日。”
“天使这是何意?”周遇吉对来人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保、陛下另有安排,因为事关机宜,末将暂时无法给你祥说。现下、少保只需整顿兵马,等城外的左营起了变故后,既带本部人马回返南京。”
等城外左营起变故?到底是什么变故?周遇吉是百思不解!不过接到这份圣旨后,他的心安定了许多,起码他知道自己不是独立面对眼前的困局。
是夜当涂城内外很是平静,城墙上的守军在周遇吉亲自巡视下,安定了不少。城外的左良玉大军,也比较安静,他们的将主说明天就要总攻城池,让大家今夜好好养精神。
当涂城外,沿着山脉密密麻麻的排着一堆军营。五六十万大军排在这里,军营是乱七八遭。左良玉的大帐,在最中心。
在营帐外围的一处隐秘的树林里,一队人马潜伏在这里。突然响了几声鸟叫,林中也回了几声鸟叫,几个身影窜进了林子。
“左贼的大帐能完全确定了?”
“旅座已经确定了,就在正中那个营里。”
“左梦庚的营帐哪?”
“也确定了。”
“潜伏进去的士卒是否准备妥当?”
“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只要突击行动开始,弟兄们就四处燃放手雷,将左营主营搅乱。”
“好、你们回去,告诉大家,三更时分,总突击会准时开始。”
左良玉兵马急速膨胀带来了极大隐患,首当其冲的就是各部人马乱哄哄的一片,连主营这边都没有幸免,将领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下有多少兵。这正好给了任双友安排人混进去的机会。
两天前任双友就带着人到了这里,到了之后他没有急于行事而是潜伏起来,派人先将情况打探清楚再说。军情实在是太好打探了,根本不用专门的渗透,负责刺探军情的人就顺利的将左营上下摸了个透!既然该掌握的已经掌握,哪就宜早不宜迟,任双友决定明早凌晨,既展开对左良玉的斩首行动。
“老黑!你这会出去干嘛去了?不就是上个茅厕吗?怎么这么长时间?”左营中军的一处营区,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开口询问一名刚刚从外边回来的士兵。
“把总爷,小的刚出去解手的时候,碰见一个村里的乡邻被缠住说了几句话,这不就回营迟了。”一个黑脸的士兵,腆着脸回起了话。
“你小子是不是偷偷摸摸去找吃的了?看你哪没出息的样!赶紧回营睡觉,明日一早咱们打进当涂城有的是吃的。也不知道你是从那个偏村被抓来的,说话的口音这么怪异和难听。”把总骂骂咧咧的踢了黑脸兵一脚,然后自顾自的回到营里的篝火旁,在自己抢来的锦被上躺下,裹了裹准备睡觉。
虽然潜进左营很容易,但这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起码说话不能是北直隶一带的官话,这口音要是一出来,不暴露才怪。好在突击营中有一些是从黄得功旧部选出来的,他们会一点庐凤一带的方言。黑脸士兵就是选出来,混进左营的人。
时间到了半夜、左良玉大帐里灯火明亮,一众高级将领还在里边饮酒作乐。自带兵东进后,包括左良玉在内,都变的比平时更爱酗酒,更为放肆。
其实这是他们掩饰和麻醉内心恐慌的手段,干这种事、心里不慌才怪。谁都知道这是一条有进无退的绝路,若是成功进了南京城还好说,若是进不了南京城,他们所有人都得身死族灭。
面对这种巨大的恐慌和压力以及空虚感,酒精和女人是最好的麻醉剂。
左良玉猛喝了一口酒,然后就感觉头疼异常。他使劲揉了揉,也不见缓解。“你们都回帐休息,明日一早听本帅军令打当涂城!去、将少将军唤到账里来!”
头疼不见缓解,左良玉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这般时候,只有儿子在身边他才会安心一些。所以他打发走了喝酒的将领,让人去传儿子过来伺候自己。
等了一会,左梦庚赶到了中军帐里。“父帅、唤儿过来,可是有事?”
“孤、头疼的很!你带几个人去郎中营抓几个郎中来,给为父瞧瞧。”
“父帅稍安、儿这就去找郎中!”
左梦庚转身出帐,去郎中营抓人。由于左良玉风评太坏,没那个正经医生会到军中给他当军医。所以老左就很光棍的直接抓了一堆医生,编为郎中营。要看病的时候,派人揪几个过来。看好了则罢、看不好直接砍头。
不一会儿左梦庚抓着几个郎中回到了中军帐中,几个郎中战战兢兢的给左良玉把了脉。
“我父帅的头疼病可能治?”
“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