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存在,仿佛隐身一样。
由于没有户籍,谢家庄在缴纳税赋时候,可以减少相当大的开支。
他们正是没有户籍,官府不承认他们,生存完全系在谢家庄特别是族长身上。
所以谢德文这个族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不得不参加械斗。
但是张家庄不一样,否认有没有有正式户籍之人,都要参加械斗。
张家庄实力与财力远远不如谢家庄,所以包括族长本人也亲自参加了械斗。
“难道张家庄太穷,大米与衣物只发放茅草屋之人,瓦房之人不发放?”谢德书眼睛又转了几圈,得出一个答案。
谢德文想了想,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张家庄也太穷了吧,明显奖赏不公。”
“族长,这个不正是吾等所需的吗?相信张家庄下次参加械斗之人,没有得到慰问的肯定不会参与了。”说完,谢德夏忍不住放声大笑。
其它之人听到此话,其它之人,个个跟着哈哈大笑,人人轻松之极。
他们话音没有落下,张家庄又传过来声音:“张家庄村民听清楚了,这次发放大米衣物乃是官府,地点就在亭子那里。”
“什么,是官府发放?”谢德文惊呆了,张着嘴,半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老夫不信。”
谢德书一张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仿佛能够滴得出血。
其它耆老长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他们自作多情半天,以为小恩小惠可以到张家庄耀武扬威。
万万没有料到,他们还没有出门,就被狠狠地打脸。
仿佛人人被扇了十几个耳光,个个恨不得地面有一个地沟钻进去。
此时,并不甘心的谢德文终于清醒过来,脸色铁青。
他阴沉如水地望着谢德冬问道:“子寒,官府为何这样做?”
“禀告族长,听说官府看见张家庄太贫穷了,故来到这里救济一二。”他是专门负责张家庄情况的,当然有自己的渠道来源。
听到此话,谢德文脸色顿时松懈下来:“看来张家庄自己没有那个救济能力,只有依靠官府了。”
“确实,如果没有官府,张家庄那些贱民哪里挨过这个冬天。”谢德书眼睛一转,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救济,救济也只能一时,”谢德文哼了一声,长袖一甩,“张家庄上上下下贱民差不多上千,看看官府能够救济几时?”
张家庄虽然对官府瞒报只有五百人,但是却瞒不过作为邻居的谢家庄,对此了解得清清楚楚。
“禀告族长,还救济张家庄不?”谢德冬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毕竟是一个管家,虽然觉得丢脸,但是必须请示,不然族长怪罪下来,怒火自己无法承受。
谢德文叹了口气,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摆摆手:“既然有了官府,吾等就看看官府如何救济。”
“那老奴安排一个人,过去看看官府如何救济。”知道主子难受,谢德冬这个管家脑子转得极快,马上转移话题。
张家庄一个黄桷树下面,有一个茅草搭建的茅草屋子。
这种屋子在张家庄不止他一家,至少二十家以上。
说是一个屋子,其实简陋之极。
这是用篱笆围的,总共不过一丈见方。
虽然只有一丈见方,但是却分成五间,一间是夫妻卧室,另外三间则是儿女及父母卧室,还有一间是灶屋。
屋子主人就是张一广,他今年三十出头,妻子刚刚三十。
他相貌不算突出,但是身材算得上高大。
他的妻子也是那种非常大众,不过贤惠。
两人由于营养不良,都比较瘦削。
他们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个还不到五十的父母。
父亲头上及胡须有少量白发,脸上有不少皱纹。
母亲白发及皱纹更多,显得更加老一些。
大郎、二郎、三郎分别十五岁、十二岁、十岁,两个女儿分别六岁及三岁。
儿女营养不良,个个仿佛瘦弱得猴子一样,被一些人戏称为猴儿猴女。
他们不是本地人,而是大半年之前成都金堂县逃难到这里的。
金堂县到协河亭多远,差不多七百里路。
大儿子与二儿子还好点,还能够背一些粮食衣物之类。
三儿子年齿不大,能够走路已经不错。
两个女儿却惨了,年齿幼小,哪里走这么远的路。
走着走着,仅仅几十里路,就走不动了。
张一广实在无奈,就让坐在她们坐在箩筐里面,几乎是从成都挑到协河亭。
挑到协河亭实在走不动了,关键是所带干粮全部吃了,只有在这里谋生。
他们把最后一点钱全部拿了出来,找到管家张重若。
张重若本来没有答理他们,听到他们是张家份上,还有一贯会子上面,勉强同意他们留下。
最后他同意他们一家人租下四十亩田土,还同意让以黄桷树方圆半丈搭建茅草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