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直到秦臻查账的时候才知道铺子亏损了,而那时已是她嫁给秦臻的第十年。
秦臻急需用钱,只好又将铺子交到她手上打理,虽说生意后来是慢慢转好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这些铺子,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心力。
如今重活一世,她断不可能让同样的惨剧再次发生。
故而这天一早,吃过早膳后,陆诗瑶便收拾收拾,带着两个丫头上街了。
她本就不是锦官城的人,自嫁进郡王府后,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陆家生意做的很大,西楚各地皆有分铺,父亲当时只想着给她添嫁妆,怕她嫁过来之后会受委屈,所以便将锦官城和临近几个城池的铺子都送给了她。
但因为她不常出来走动,所以这些铺子的老板根本就不认识她。
冬至跟在她身侧,一一为她介绍城内几间铺子的名字和营生。
整整一早上,陆诗瑶几乎走遍了大半个锦官城,这一圈下来,却也是“收获”良多。
父亲经商有道,便是分铺的各个掌柜们,当初也是经过他一番考核后才得以上任的。
可今日一看,锦官城中七家铺子里,竟然有三家掌柜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客人一上门,他们就坐在柜台那儿歇着,让伙计出来招呼,账本更是随意摆放,有的客人买过东西付了银子,他们甚至都不记账的。
另外还有三家已是门可罗雀,铺子的牌匾上都落满了灰,自然不可能有人光顾。
最后一家,是个珠宝铺子,陆诗瑶正要去看,不过想来也不会比前面那六家好到哪儿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家铺子的生意倒还算好,尚未进门,里面便传出一阵喧闹声。
冬至和寒露陪着陆诗瑶进去的时候,柜台前已经站了不少女孩儿,个个浓妆艳抹,倒不似大家小姐那般闺秀,从衣着上看,也不免显得轻浮。
陆诗瑶皱了皱眉,敛容朝掌柜看去。
那掌柜的很年轻,一袭锦衣加身,长相虽然不错,可两只眼睛却色眯眯地盯着面前的几个女孩儿们,出口之词更带着几分轻薄之意。
“这是铺子里新得的木兰簪,喜欢吗?”
女孩儿们心动万分,连连点头。
那掌柜地拿着簪子在她们面前扫了一圈,继续说:“今日你们谁把杜爷我伺候高兴了,这簪子便无偿送给她。”
陆诗瑶听见这话,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这一定不是她父亲瞧上的掌柜,父亲待人做事有自己的一本经,如此轻浮无礼之人,怎么可能会入父亲的眼。
一旁的冬至看看陆诗瑶,亦是不满。
“小姐,碎玉轩可是锦官城最大的珠宝铺子,专做贵人生意,如今来的这些女客,言行举止瞧着也不像是大家闺秀。还有这掌柜的,看着怎么像那种地方里的风流客一般,好好一个正经生意,被他做的如此下九流,若是老爷知道,还不知会多生气。”
冬至这番话还算是轻的,毕竟跟在陆诗瑶身边这么多年,她已经很收敛自己了,再严重点,恐怕就把这碎玉轩说成怡红院那等烟花之地了。
陆诗瑶自然也懂她的意思,正因为懂,所以更加生气。
这些铺子都是她父亲苦心经营的产业,哪怕如今当成嫁妆到了郡王府,也不该被人如此糟蹋,跟前面六家铺子比起来,她更见不得碎玉轩这般场面。
宁可亏本关门,也断不能如此践踏她陆家的生意,她倒要看看,这个姓杜的掌柜,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木兰簪的玉质不纯,里面还有杂物,成色也不大好看,就这种下等货色,掌柜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糊弄几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倒还成,若是遇上行家,我看掌柜的就要关门大吉了。”
陆诗瑶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一时间惹得铺内众人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她。
掌柜的见陆诗瑶出来搅局,甚至故意揭他的短,不由大怒。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碎玉轩放肆,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吗?我乃郡王府世子妃的亲堂兄,当朝秦世子乃是我的亲妹夫,若是识相,就给老子滚的远远的的,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世子妃的亲堂兄?”陆诗瑶扫他一眼,淡淡笑道:“原来是杜家的少爷,听闻杜家老太爷曾是翰林院太傅,有名的书香门第,如今杜家人怎么做起了以次充好的勾当?更何况,郡王府的产业,何时轮得到你杜家做主了?”
掌柜的见陆诗瑶出言不逊,冷哼一声,敛容道:“杜家与郡王府本就亲如一家,不管这铺子是谁做主,都轮不到你做主!我瞧着你也是个出了阁的妇人,若不想给你夫家找麻烦,就赶紧给我滚,否则……哼!”
陆诗瑶闻言冷笑,“巧了,我还真不怕给夫家找麻烦。”
秦臻是什么人,他虽对杜青萝有情意,也不过是看在杜青萝对他有用的份儿上罢了,秦臻娶女人,只看那女子对他的利用价值。
她陪嫁的十几间铺子到了郡王府,自然也算是郡王府的了,但她自己仍然有支配权,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杜青萝做主。
如今杜青萝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家的兄长安插进来,甚至任由其犯浑撒泼,若是秦臻听到这姓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