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香跺跺脚,怒不可遏地瞪了陆诗瑶一眼,连忙追上去。
陆诗瑶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拿着账本笑了笑,对一旁的伙计说:“过两天拿着账单去三皇子府上取钱,顺便想想以前有没有谁白拿了铺子里的东西不给钱的,也一并把银子收回来吧,毕竟这种事情传扬出去也不好听。”
“是!”
伙计们见识到陆诗瑶的手段,再不敢轻视她,一个个的皆毕恭毕敬起来。
碎玉轩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内,一身穿紫色锦袍的男子俊美出尘,剑眉星眸,端的是威风凛凛。
看过方才的一出好戏,男人懒洋洋地靠在车厢内,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这个陆诗瑶,有点儿意思。”
“承表哥,她哪里有意思了?虽说长得是挺好看的,不过比起父皇宫里那些美人还是差远了,再说了,她可是秦臻的妾室,五哥说了,凡是秦臻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一个年方十六左右的少年歪七扭八地坐在紫衣男人身侧,身上自带贵胄之气,故而说起话来也是毫无忌惮。
这少年正是当朝九皇子楚怀玉,而坐在他旁边的紫衣男人,则是与当今圣上一母同出的长公主之子萧承。
见楚怀玉小小年纪便口出粗鄙之言,萧承屈指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以后少同你五哥混在一起,小小年纪不学好,难怪你父皇总是骂你。”
“这不能怪我,实在是纪师傅教的功课太难,我又不似五哥那般聪明,不管怎么背就是背不会,我能有什么办法?”少年委屈道。
萧承瞧着他可怜巴巴的样,摇头叹了口气,随后吩咐车夫离开。
楚怀玉想起陆诗瑶方才在碎玉轩内修理杜寒香和三皇子的样子,突然又笑了。
“不过,承表哥,这秦臻不是三哥的人吗?为什么三哥去郡王府的铺子买东西,秦臻那个妾室还要他付账呢?若换成是我,只怕早就上赶着把那紫金琉璃钗白送给三哥了,可那位陆姨娘竟然还敢问他要银子,难道就不怕三哥怪罪吗?”
萧承闻言淡笑,“倘若真的怕,她便不会这么做了,你可知那碎玉轩是谁的产业?”
“不是秦臻的吗?满锦官城的百姓都知道碎玉轩是郡王府世子开的。”楚怀玉理所当然道。
萧承却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温和的眼眸中多了一抹深思。
“现在或许是郡王府的,不过在几个月之前,它真正的东家却姓陆,这碎玉轩,乃是陆诗瑶的陪嫁品,意义自然不凡。可如今,那铺子里的掌柜却变成了杜家的人,饶是她再喜欢秦臻,也不可能做到对郡王府的世子妃也一视同仁,自家的铺子被别人占据了,若换成是你,你可甘心?”
“当然不甘心啊!谁要是敢抢我的东西,我一定打死他!”楚怀玉激动地握起拳头,转瞬又疑惑起来,“不过这和三哥有什么关系啊?三哥那人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我平日里看见他都是绕道走的,那女的竟然还上赶着去招惹三哥,这不是活腻了吗?”
萧承淡然一笑,摇头道:“她自然不是活腻了,不过是要利用你三哥的手,好拿回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罢了。”
“啊?承表哥,你又把我说晕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楚怀玉摸摸头,眉毛拧得更深了。
“三哥和她又不认识,再说了,方才她还惹恼了三哥,三哥没有当众让人把她抓起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把碎玉轩还给她啊,三哥又不是傻了。”
萧承见他一脸的困惑之色,薄唇一勾,突然让车夫转道去郡王府。
楚怀玉更纳闷儿了,“承表哥,好端端的,咱们去郡王府干什么啊?你不是最讨厌秦臻那个伪君子吗?”
“自然是给你解惑,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女人是如何借着你三哥的手把碎玉轩要回去的?”萧承眯着眼笑问。
楚怀玉眼睛一瞪,顿时来了兴趣。
“我当然想知道了!郡王府的好戏,我们哪能错过呢,走走走,我们赶紧去,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跟五哥好好说说这事,有人明目张胆地摆了三哥一道,三哥一定会很心塞!”
一想起他三哥气闷的脸色,楚怀玉笑的更开心了,扬起的嘴角收都收不住。
萧承见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只道他终究还是个孩子,摇摇头,索性随他去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郡王府后围缓缓停下,两人下了马车,却并没有直接从正门进去,而是翻墙越过郡王府守卫的耳目,悄无声息地潜进了郡王府。
与此同时,陆诗瑶带着两个丫鬟回来了。
甫一进门,她便被老郡王身边的丫头请到了前厅。
王府规矩颇多,想她一个妾室,平时哪有资格进前厅这种专门招待贵客的地方,今日倒是难得了。
冬至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小姐,您说是不是老郡王知道了您向三皇子要钱的事儿,心里生气了,所以要找您算账呢?”
陆诗瑶挑着眉淡笑,“我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为何要找我算账?冬至,卖家卖货买家买,一手交易一手给钱,天经地义,什么时候咱们白白给这些皇亲贵胄们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