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日功夫,关于方林海和杜家二小姐珠胎暗结的事已经传遍了锦官城的大街小巷,那么多大臣都知晓此事,自然是瞒不住的,悠悠众口,方林海哪里堵得住。
而这还并不是让他最烦心的,自打回到府上后,夫人就不停在他面前哭闹,甚至还威胁他若是敢娶杜寒香进门,她就让他身败名裂!
他这些年都做过什么事,夫人心里一清二楚,而他之所以能坐上刑部尚书之位,也全由夫人娘家在背后出谋划策,否则单凭他一个小地方出身的穷苦秀才,怎么可能会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内就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可他在宫宴上已经向皇上承诺过会娶杜寒香过门,如若不照做,那犯的便是欺君之罪,到时候更难脱身,这杜家可真是要把他害惨了!
方林海气的脸色铁青,一下午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有出去。
而陆诗瑶却心情大好,让杜家和方林海同时吃大亏,是她最想看到的事,但眼下还不是庆贺的时候,方林海这只老狐狸素来深谋远虑,虽然暂时处在舆论漩涡,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重振雄风,所以她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乘胜追击,让方林海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要靠萧承帮忙,反正他们已经结盟了,若能顺利除掉方林海,对他们彼此都有好处,她笃信萧承一定不会拒绝的。
趁秦臻和杜青萝都在为今日宫宴上的事情伤神,陆诗瑶打着巡视铺子的名号肆无忌惮地离开了郡王府,约萧承在一品香见面。
萧承赶过去的时候,陆诗瑶已经在里面坐了半个时辰了。
不怪他来的晚,而是今日出了那么大的事,宫里众人的动向他都得了解清楚,不过这一番动静下来,倒也有不少收获,但陆诗瑶主动约他,难免让他有些惊喜。
“细说起来,这还是小娘子第一次约我,怎么,刚打了一场漂亮仗,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找人一起庆祝了?”
“小侯爷想多了,不过是打压了方林海和杜家一把而已,算不上真正的赢。”陆诗瑶认真道。
萧承挑眉,“可是能顺便离间方林海和三皇子,也算是件大喜事了,从今往后,方林海在朝堂上就彻底孤立无援了。”
“以方林海的性子,他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即便他找不出证据证明今日之事是我做的,但我能从方淑仪安排的杀手之中安然逃脱,本身就是个疑点,他必定会起疑心,再说这方林海先前还三番两次的想对白露下手,与我之间有深仇大恨,留着他终究是个隐患,既然你已经将计就计离间了他和三皇子,眼下,正是我们除掉他的好时机!”陆诗瑶凝声说道。
萧承笑着挑眉,“你如此憎恨方林海,应该不单单只有白露这一个原因吧?先前司九曾说过你第一次见到方林海的时候就反应异常,看他就像是看仇人一般,可你在嫁进郡王府之前,与方林海应该从未有过什么交集,难不成你们上辈子有仇?”
陆诗瑶心里一顿,还以为是他发现自己的秘密了,所以在故意试探她,不过听他最后说话的语气,反倒像是在开玩笑,她顿时也起了逗趣的心思。
“或许我们上辈子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一定呢?不过眼下是真的有仇,杜青萝和方林海都容不下我,一旦杜家和方家结亲,把所有事情都安定好后,势必要转过头来对付我,与其等他们强强联手,倒不如现在趁他们正心烦意乱之时,先下手为强。”
萧承看着她坚定的目色,便知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只是方林海毕竟是刑部尚书,在朝中根基不浅,即便没有三皇子做靠山,想要扳倒他也并非易事。
如果有妥善的法子,他和五皇子早就动手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不过陆诗瑶会说出这话,便说明她心里是有万全把握的,倒不如听听她的看法。
“那你打算怎么做?”
陆诗瑶勾唇笑道:“方林海身为刑部尚书,这些年应当审了不少冤假错案吧?他是三皇子的爪牙,所行之事也必定是在为三皇子一派谋利,朝中大臣如有不顺从三皇子者,一旦被他们抓到什么把柄,方林海皆会利用刑部尚书的权力给他们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以此来铲除异己,慢慢地壮大三皇子一派的势力,所以,我们倒不如从他这些年审过的冤假错案下手,他当年是怎么给别人安罪名的,如今也得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儿,不是吗?”
萧承闻言,明亮的眸子蓦然暗淡了许多,只道她终究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哪里晓得朝政的复杂。
“方林海这些年确实是审过不少冤假错案,不过他行事一向谨慎小心,很难让人抓到什么把柄,再说即便是真的抓到了,他也会把罪过推给下面的人,刑部官员级别分明,而刑部尚书往往是不直接参与案件审讯的,除非是遇到那种重大案子,所以想扳倒他,谈何容易?再说他审理过的那些大臣们在朝堂上本就不是什么肱骨之人,你以为皇上会在意那些案情的真假吗?”
“小侯爷,我以前随父亲做买卖时,父亲说一个好的卖货郎一定要学会察言观色,不同的客官有不同的需求,只有切实猜到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才能把自己手里的货卖出去,如果你不知道客官真正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