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霜被吓得不清,直到安稳醒过来,她都不敢回想驿站内那一幕,更没有问他们是怎么逃出生天的,这一路上倒是安静了许多。
不过司九和叶轻流沿行都仔细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就怕再突然生出什么岔子来,也不知是那幕后主使还没收到刺杀失败的消息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之后倒是未再动手。
车队晃晃悠悠地走了大半个月,总算是抵达了江南梧州。
陆诗瑶提前给家中寄了信,说他们不日将回家,但只字没有提她与秦臻和离的事,所以陆家二老一直都以为此番是她和秦臻一起回来的。
哪想到马车停下后,从里面下来的却只有陆诗瑶一人。
陆夫人起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毕竟自陆诗瑶嫁人之后,她们母女二人便未再见过面了,每月也只能以家书聊表自己的惦念之心。
故而这会儿见到陆诗瑶,陆夫人心中自是欢喜,抱着陆诗瑶哭了许久。
“娘的乖女儿,去上京还未满一年,你竟是瘦了这么多,娘就知道,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定是要受苦的……”
“娘,瑶儿哪里瘦了,我一日三餐吃的极是丰盛,女儿反倒还觉得自己胖了呢!”陆诗瑶心中宽慰道。
在郡王府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毕竟府里的主子们也分三六,九等,妾室和世子妃的份例不一样,再加上平日里的开支也大,自然没法和陆家相比。
不过她与秦臻和离之后,言行都不受管束,手里又有不少钱,日子当然是一下子好过起来了,就连冬至都说她如今比起在郡王府的时候富态了不少,偏娘还一个劲儿地说她瘦,难不成真要她吃成一个大胖子,娘才会高兴?
陆自强站在一旁,见自家夫人抱着女儿哭的不成样子,话里话外还在埋怨郡王府的不是,不由得皱眉。
“好了,夫人,瑶儿难得回来一趟,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让外人瞧见了岂不看笑话?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瑶儿只怕也累了,还是先让她进府好好歇歇吧……”
陆夫人经他提醒,似才反应过来似的,忙拉着陆诗瑶进门。
陆诗瑶却还顾及着随行的叶轻流,哪能现在就走,忙顿下步子转过了身,抬眸看向叶轻流。
“叶公子,如今我已经与清霜平安到家,你也可以放心了,还是尽快回叶家吧,免得叶老爷和叶夫人心中着急。”
叶轻流闷声点头,随后客客气气地向陆自强行礼。
“晚辈先行告辞,改日再登门拜访陆伯父。”
陆自强慈眉善目道:“这一路上也多亏轻流照顾瑶儿了。”
“应该的,伯父不必见外。”
叶轻流微一颔首,随后意味深长地看陆诗瑶一眼,转身便打马离去了。
他刚一离开,陆诗瑶便让人将陆清霜从马车内请了下来,这一路把陆清霜折腾的不轻,下马车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极是狼狈,两只眼睛发狠地瞪着陆诗瑶,随后头也不回地进府了。
陆夫人被她这副样子惹恼,恨铁不成钢道:“先前她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把你二叔一家都急坏了,派人在城内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甚至连官府都惊动了,若非你及时寄来书信,我们便是想破天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去上京,我看她出去疯玩一圈,这性子是越来越野了,瞧瞧她这一身打扮,哪有半点女儿家该有的样子,见了我和你爹更是连点礼数都没有,真真让人寒心!”
“娘,您有自己的女儿孝敬着呢,管她做什么,她也是心情不好才会如此,您别同她一般见识。”陆诗瑶宽慰道。
陆夫人听了这话,不免好笑,“我是长辈,若是同一个晚辈一般计较,岂不有失一家之母的气度?娘也不过是替你二叔心烦罢了,反正那是他自己的女儿,是好是坏,都由你二叔管教着,娘能说什么,走吧,咱们进府,娘让人日日打扫着你原来的闺房,就盼着你哪天回来呢!”
陆诗瑶莞尔一笑,顺从地跟着陆夫人进门。
陆自强却看着随行回来的下人们,心中突然疑惑起来。
即便那秦世子有公务在身,不能陪瑶儿一起回来,少不得也要派王府的下人一路护送,怎么跟着瑶儿回来的全都是他们陆家先前随嫁过去的人?
“瑶儿,世子殿下此番怎的没来?”陆自强在后面叫住她。
陆诗瑶步子一顿,心知那事注定是瞒不住的,再说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将爹娘请进前厅,遣退侍奉的下人后,陆诗瑶便开门见山地说了她与秦臻和离一事。
陆夫人闻言,难以置信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和、和离了?瑶儿,你怎能如此糊涂,你与世子殿下成亲才刚过半年就和离,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取笑你,你还年轻,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陆自强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神色同样难看。
陆诗瑶就知道二老一时半会儿必然是接受不了,抿着薄唇向他们跪下了。
“爹,娘,女儿既是和离,你们就应当清楚错不在女儿身上,如若世子殿下做的只是一件小事,女儿尚且能忍,但他实在太过无情,女儿真的忍不了了,也直到那时,女儿才发现世子殿下从来都没有真心待过我,是我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