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和玉从花楼脱身,满身都是脂粉香。他想到长霄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没把身上的香气清理掉,又转回了落脚的客栈之中。
推窗而入的时候,焦和玉听到自己留下的千音石还在尽职尽责地外放着甜蜜又激烈的叫声。长霄正席地而坐,闭目屏神,试图把那暧昧无比的叫声隔绝在外,不过他眉头紧皱,应该是隔绝得不太成功。
焦和玉笑吟吟地在一段叫声结束之后收起千音石。他凑近去捏长霄鼻子,想把长霄憋醒,却被长霄抓住了手腕。
“放手。”焦和玉眯起眼。
长霄松开手,眼睛也睁开了。
焦和玉抬起手腕,只见腕上已经青了一圈,谴责地说道:“你真粗鲁。”
长霄目光落在焦和玉细白的手腕上。
他刚才明明没用什么力道,那白皙的肌肤还是隐隐泛青,这绝不是他粗鲁,而是焦和玉自己的问题。而且他腕上青得快,散得也快,转眼间已没了痕迹,瞧着简直像是焦和玉自己弄出痕迹在做戏。
焦和玉瞧见长霄脸上显而易见的怀疑,也不解释什么,又差遣长霄去给他暖床。
长霄却盯着他的脸看。
焦和玉仿佛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仿了长霄的脸,他一点被抓包的罪恶感都没有,还笑眯眯地说:“你的脸很好用,你不知道,我顶着你这张脸去花楼逛了一圈,可受花楼里的美人们欢迎了。”说着他还把沾着脂粉香的袖子抬起来让长霄嗅嗅上面的香气。
长霄面沉如水。
焦和玉在心里乐了一会,又贴心地说:“行吧,我知道你想念我的脸,我给你看就是你。”他一抬手,脸上便恢复自己的模样,连带身上那乱七八糟的气味也没了,只剩那淡淡莲香还隐约可闻。
长霄是个“哑巴”,无法和焦和玉分辨什么,只能默不作声地脱去外袍上了床。
这次焦和玉没等他把床暖好就跟着钻进被窝,冰冰凉凉的手还往长霄身上伸去,口里说道:“你身上好暖啊,像火炉一样,你是不是火灵根?唉,我也想要火灵根,我最怕冷了。”他说了一会,见长霄没动静,便慢慢合上眼,汲取着长霄身上的暖意进入梦乡。
第二日焦和玉醒来,长霄已经把做好的早饭端上来,看起来有把焦和玉昨天的话听进去。
焦和玉挺想下楼去吃,但见长霄一语不发地杵在旁边又改了主意,邀长霄坐下一起吃点。
长霄默然坐到焦和玉对面,随意地吃了点东西,看起来对自己做出的食物不太感兴趣。
焦和玉说道:“听说青谷宗宗主长得很好看,我今天准备去瞧瞧他在哪里闭关,你要不要一起去?别怕啊,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你现在可是我的暖床人。”
长霄搁下了筷子,显然很看不惯焦和玉这种整天想着偷香窃玉的混账行径。
“别老这么严肃正经。”焦和玉抬手捏了捏长霄的脸,发现他脸上的肉硬硬的,好奇地用上两只手反复捏了好几下。见长霄的面庞虽被自己变得平平无奇,唇形却还和原来那张脸一样,永远绷得紧紧的,仿佛一天到晚都很不高兴,瞧着诱人极了,焦和玉一阵意动,冷不丁地往那唇上啄了一下。
长霄只觉自己唇上被凉凉的、软乎乎的东西碰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焦和玉亲了,脸色难看地把焦和玉推开。
焦和玉偷了腥,觉得挺乐,可惜他还没高兴多久,就感觉心口一阵剧痛,接着便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啃噬着自己的心脏。他脸色一下子白了下去,闭起眼靠在椅子上想把那阵噬心之痛压下去。
长霄见他浑身虚软,额头还渗出细细的汗珠,顿了顿,上前要去摸焦和玉的脉,看看焦和玉到底怎么了。
不想他的手刚搭上去,就被焦和玉反扣住手腕。他低下头,只见焦和玉脸色已恢复如常,唇边还勾着得意的笑。
长霄想要退开,焦和玉却抬手攀上他的脖子,眉眼弯弯地邀请道:“我就知道你关心我。霄哥哥,我好疼啊,你亲我一下好不好,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长霄只觉心中怒意上涌,猛地推开焦和玉。
焦和玉也不恼,十分惋惜地说道:“看来你是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青谷宗宗主长什么样了,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长霄背对着焦和玉,明显是不想再和他交流。
焦和玉起身跃出窗外,等远离客栈之后才停下来,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能享受左护法的身份,也得接受这具身体的一点小缺陷。
唉,看来在解掉这个噬心蛊之前是不能随便调戏人了,谁会想到前任魔尊表面上对养子疼爱有加,实际上还是最看重自己的亲儿子。
这个噬心蛊的母蛊在现任魔尊陛下身上,子蛊在他这个“左护法”身上,目的自然是让他这个“左护法”永远不敢叛离魔宗。
焦和玉刚来那天晚上就是噬心蛊发作,想通过和魔尊陛下亲近来缓解痛楚。可惜前任魔尊失算了,他儿子并不喜欢他这个“左护法”,连投怀送抱都被无情推开!
堂堂魔宗之主,怎么还学人搞包办婚姻?
看看,翻车了吧。
焦和玉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