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子轩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这位五公主, 瞅着对方那平静无波, 好像事情根本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可是还清楚的记得, 刚刚五公主那一幅凄然无助,心如死灰的模样,若不然他也不会觉得压抑,而刻意的躲在外面,怎么现在不过就是几炷香的功夫就变了。
不过就是让宫女帮着五公主换了身衣服, 收拾了一下而已,冬儿她们连话都未必敢跟这位五公主多说的, 这变化到底是怎么来的。
如果说是想通了的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未免也太快了,突逢大变, 能够镇定成这个样子,恐怕就连秦子轩一时间都很难做到。
眼中闪过了一丝佩服,秦子轩默默的收起了自己原本那一丝同情,瞅着五公主现在这模样,或许, 她已经为自己找到了可行的出路。
“你是说有人故意陷害与你,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陷害了你!”
扫了眼跪在地上,一头秀发披散,身上只穿了一件宫女服饰,面对着自己的怒火, 神色却格外坦然的五公主,秦君的眉毛不禁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虽然一向不喜欢这个女儿,但因着是嫡出的关系,总是避免不了会见面的,在他的记忆里,对方好像一直都是低着头,显得有些畏缩胆怯,全然没有皇室公主的气度。
上次在慈宁宫中审问五公主的时候,这个一向不起眼的女儿,虽然难得的放肆了一回,胆敢出声质问于他,但骨子里却还是那副懦弱胆怯的模样。
可今日在他面前的五公主,虽然没有像是上回那样顶撞,甚至还带着一些恭谨小心,但秦君总觉得,对方好像从骨子里发生了一种变化,让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什么事情好像有些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一般。
“女儿不知,不过对方既然做下了这种事,总是免不了留下痕迹,若是父皇有心查实,总能知道事情真相!”
微微垂眸,听出了秦君话中的一丝不耐,秦雨薇语调平缓,不带半分起伏,很是柔和的说道,就好像已经听天由命似得。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朕不会为你做主,不会去查这件事情嘛!”
敏锐的捕捉到了那有心二字,秦君看着低着头貌似恭顺,话中却绵里带针的五公主,眼中的厌恶之色越发的浓郁起来,果然跟她那位母后一样,满肚子的心机。
还若有心查实,总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说他这个做父皇的,会去冤枉自己的女儿嘛,这话说得虽然不重,但根本就是在指责他为父不慈。
若是他没有查出有人陷害,若是他查出一切都是五公主自作自受,那依照对方的意思,岂不是说他根本就不想去查明真相,是个糊涂的皇帝了。
注意到了自家父皇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厌恶,秦子轩心里一惊,他站在原地,即便是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也阻止不了那从脊背处散发出的凉意。
他知道,父皇眼中的厌恶,不是冲着他来得,可是看着跪在地上,面色苍白,身姿单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五公主,秦子轩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冷。
虽然知道自家父皇一向都不喜欢这位五公主,但不管怎么说,这五公主也是父皇的亲生女儿,现在自己的女儿落到这样的地步,秦君的表现实在未免凉薄了一些。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自家父皇如此的讨厌五公主,甚至就连一点点的同情都不肯给自己的女儿,还要往那雪上加霜。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父皇误会了,事到如今,不管父皇查不查出真相,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女儿此生注定无颜再留在皇宫……”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让秦君想了这么多,甚至还出言指责起自己,就差明说自己心思不纯,秦雨薇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苦涩。
果然,对方心中从来没有把她当做过自己的女儿,若不然,现在这样的境况,她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便是再铁石心肠的父亲,又何以会用那样的心思去揣测她。
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回忆起昔日她年纪尚幼时,发烧发到身体滚烫,意识模糊,太医们束手无策,甚至就连母后都快放弃了希望,父皇却把她抱在膝上。
抚着她的背,一遍遍的告诉她,她是他秦君的嫡女,生来便是世上最尊贵的群主,只要她挺过这一关,他会永远护着她,宠着她,为她挑一个世间最好的夫婿。
秦雨薇那时不过才四岁多一点,又高烧到意识模糊不清,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番话,那一幕情景,却让她一直没有忘记,甚至记到了现在。
即便自大公主死后,那般宠溺的父皇,便再也找不到一丝踪影,每每看到她,都是一脸的厌恶,不是无视,便是训斥,甚至还有责罚。
可即便如此,因为那深刻在心中的画面,她却始终还存在着一丝希望,觉得父皇只是生气了,只要他的气消了,一切就都会好了。
因为父皇说过,她是父皇唯一的嫡女,只要她挺过那一关,他便会永远的护着她,宠着她,为她挑一个世间最好的夫婿,让她一生平安顺遂。
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都只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