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知道, 这位老将军到底是怎么?”
剩下的话, 秦子轩没有说, 只是悄悄的扫了一眼坐在担架上, 正不停与自家父皇说着话的老将军,他相信,自家三哥会明白他的意思。
本来脸上还满是兴奋,说得很是欢快的秦子墨,一听到这话, 顿时就沉默了下来,久久都没有说话, 脸上的神情更是显得极为复杂。
弄得秦子轩都有些不敢说话了,他家三哥那可一向都是个熊孩子, 这么沉默忧伤的模样,除了当年兰贵妃那事爆发时, 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
“五弟,这件事等三哥回头再跟你说……”
看着被自己的模样给吓到了的弟弟,秦子墨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们现在的距离, 虽然离父皇他们不近, 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听不到的。
但这件事,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老将军面前说出来,哪怕老将军可能根本就听不到,不管是对大乾, 还是对那位老将军,这件事都太过惨痛了。
就连秦子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都觉得心如刀割,忍不住红了眼眶,恨不得当时自己就在那里,能够帮得了那群可怜的士兵,更何况,是本来感情就要比他丰富的弟弟。
万一听得太过气愤,太过激动,再让前面的父皇和老将军发现,那就不好了,而且说实话,对于那件事情,秦子墨真的都不想再提。
其实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当年的那场战役,现在军营里面,已经都不让提了,秦子墨之所以能够知道,那是方正将军,刻意透露给他的。
对方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秦子墨当时并不清楚,所有心神都沉浸在那场战役中,根本就无从关注其他,后来,他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那位赵老将军,对方将军有恩。
“三哥,你在军营里面是不是过得很辛苦,我看你整个人都黑了一圈!”
见自家三哥不想提,秦子轩也就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他扫了眼讨论的正热火朝天的父皇和赵将军,又瞅了眼后面一直沉默着的方将军,还是决定多跟自家三哥聊聊。
况且,对于军营里面的生活,他虽然不期待,也不想参与,但不得不说,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对于自家三哥的经历,那就更是如此了。
他可是清楚,这位三哥是什么样的暴脾气,那来了军营之后,不得跟人直接打起来啊,听说方将军一向都是死板的性格,也不知道面对他这位三哥,会是什么态度。
“别提了,那位方将军,在我一过来的时候,就把我那些行礼通通都给扔了,全都换成了士兵统一的用具,还把我带来的两个小太监,也都赶了出去……”
“最过分的,那还是把我跟其他的士兵分到了一个帐篷里边,你都不知道,就那么点的一个小帐篷,里面竟然睡了六个人,六个……”
“那大晚上的,打呼噜声,磨牙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吵得人根本就睡不着觉,要只是这样,那还能忍,最关键的是,那些人根本就不洗澡,一身的汗味,弄得帐篷根本就没法住……”
虽然这段时间,已经慢慢的适应了一些,但提起刚来到这里的那段悲惨时光,秦子墨还是忍不住满是愤恨的说道,对他来说,这辈子都没那么难熬过。
就连当初在兰贵妃名下讨生活的时候,秦子墨也就是身体上受点罪,心里面受点罪,虽然其实要真说起来,还是那时候更危险,但对秦子墨来说,却绝对是这段时间,最让他受不了。
他堂堂一个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平日里恨不得吃饭都让人喂的皇子,一下子就落魄到什么都需要自己做了,甚至还吃不好睡不好的小可怜,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些。
其他的不说,就说刚来的时候,从小到大都是由别人伺候着穿衣的秦子墨,每天都要早起费好大的功夫,才能把那身士兵的盔甲给套上,然后再去操练。
他倒是也可以不穿不去,但若是那样的话,方正那该死的虽然不敢打他,但却会让人点名批评,秦子墨是多么要脸的一个人,哪里能忍受得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再苦再累,那也得咬牙挺了,人要脸树要皮,不争馒头争口气,对于他这种出身高贵,从来什么都不缺的皇子来说,最重要的也就是这面皮了。
“怎么会!方将军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份吗,他怎么可能让三哥你与其他人一起住?三哥你就没跟他反应一下这情况?”
秦子轩是真的震惊了,眼睛瞪得溜圆,完全是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虽然知道,来军营会吃苦,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到这种地步。
身为皇子,就算是不为了舒适度什么的,那也不能就那么大胆的,放任其余其他士兵一起住吧,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那谁负得起这个责任啊。
他知道那位方将军一向是眼睛里不揉沙子,不畏惧权贵,可再不畏惧权贵,再不搞特殊权利,基本的东西也是要顾及一下吧,毕竟人与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跟他说?把我塞进那小帐篷的就是这位的亲兵,你说他能不知道嘛,而且五弟,你都不知道,就连父皇,都默认我带了小太监过来伺候,结果这位连门都没让进,就给我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