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灵虎给她找回来了!”弘时大喊着掀开帘子,走入帐篷中。
他又冲身后成衮扎布招呼,“你们快点!”
一回头,弘时对上四爷铁青的脸。
他缩了缩脖子,“阿、阿玛,你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大哥呢,我——”
他还没说完,四爷厉声喝道:“跪下!”
弘时当即腿一软,“扑通”跪倒。
“阿玛息怒,您别听乌希哈告状,我就是、就是想带着灵虎让弘春弘明他俩见识见识,您不是说让我跟他们俩好好相处么,我现在把灵虎也带回来了,您别生气。”
他结结巴巴地辩解着,“大、大不了,我给乌希哈道歉。”
四爷青着脸,严厉的眼神看得他不敢抬头。
青苹从四爷身后上前一步,焦急地问:“三阿哥,还有这位小世子,不知你们与灵虎从何处来,可否有瞧见我们格格?”
弘时和成衮扎布这才发现,帐中并没有乌希哈的身影。
而四爷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更多的是紧张。
几番简短的问答后,弘时和成衮扎布终于知晓眼下情形。
大白找回来了,乌希哈却不见了。
当时青苹发现,第一时间告知苏培盛,遣人去围场禀报四爷和弘晖,二人闻讯先行折返。
弘晖已经带着一小队人,在大营中四处搜寻。
“你给爷跪着好好反省!”四爷冷着脸对弘时道。
弘时脸色发白,不敢再出声。
四爷深吸了口气,转身,对成衮扎布还算客气道,“小兄弟,你既是灵虎原主,小女眼下不知在何处,她返回前,可否请你先行照看灵虎?皇上和策棱贝子处,本王会遣人告知说明。”
“遵王爷吩咐。”成衮扎布拱手应诺,识相地没有多问。
他想了想,加了一句,“乌希哈格格身负祥瑞之相,定能平安归来。”
四爷道了声谢。
成衮扎布对围观四爷教训儿子并没有兴趣,再次行礼后,带着小白虎离开大帐。
策棱随御驾行猎仍未回,成衮扎布一时无事可做,便带大白沿着最外围漫步。
或者说,是大白在“遛他”更恰当。
遛着遛着,他们走到了大营最北处。
成衮扎布想起,方才那个侍女说乌希哈就是在这附近走丢的。
他低头看正在四处抽鼻子嗅闻的小白虎,带着些惊异道:“你该不会真的听懂了,要来找你的新主人吧?”
大白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继续闻着。
成衮扎布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等着看它能找出什么东西来。
大白突然低吼了一声,扑到一处空地上,不停转圈,时不时用前爪刨动几下,并回头呼喊催促成衮扎布。
“查干巴日,你要记得你不是狗。”成衮扎布无奈道。
他上前,在大白不耐烦的催促下,蹲下身查看它的发现。
一块染血的衣角,还有一个铁箭头。
大白“呜呜呜”地叫着,声音传达出它在紧张。
成衮扎布捻了捻那块布头,对大白道:“这是侍女穿的粗布料子,血迹也早干涸了,不会是那个小格格。”
“至于这个……”成衮扎布捡起箭头,对着日光,眯起眼睛,旋动摸索着。
忽然,他发现了一处特别的、他熟悉的痕迹。
“是多尔济色稜?”
……
一日后,木兰围场向东北,千里之外。
乌希哈睁开眼睛,入目是陌生的素色帐顶。
她晃着脑袋,感觉眼冒金星,浑身上下仿佛散了架一般,随便动一动都酸疼得要叫出声来。
记忆好似断了片,乌希哈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她如梦呓般,“这是哪儿?”
“你醒了?这是科尔沁。”边上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
乌希哈循声转头望去。
不远处的木床上,躺坐着个年轻女人。
她约摸二十出头,形容憔悴,身上披着厚厚的皮毛大衣,露在外的面颊、双手异常消瘦,透着一股不健康的惨白之色。
乌希哈莫名地心里一揪。
她问:“你又是谁?”
女子道:“我叫乌林珠。”
乌希哈一愣,这是个满文名字。
而方才乌希哈下意识用的、女子回的,又是汉语。
乌希哈撑着身子坐起来,四处转着头。
这处帐篷还算宽敞,但略显陈旧,帐中摆设不像是蒙古的习惯,反倒与她们在木兰的布置有些相像。
“乌林珠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乌希哈问,见乌林珠点头,继续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这离木兰围场远么?”
乌林珠咳了几声,“我帐中有个丫头,她逃到了木兰,我夫君遣了两个手下去追她,回来时便多了个你。”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夫君乃科尔沁台吉多尔济色稜,达楞泰亲王之子。”
逃奴?
乌希哈找回了些昏迷前的记忆,想起了那只绊倒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