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面圣请罪!”
……
申时,木兰围场。
四爷帐中,乌希哈换掉了之前的那身旧蒙古袍子,披着宽大的寝衣,靠在红着眼眶的宋氏怀中。
弘晖、弘时、苏培盛、青苹都围在边上,看太医给她接手腕。
蓄着花白山羊胡的老太医,慢悠悠地用干瘦的手指在乌希哈肿成馒头的右手上触碰。
宋氏揪心地问,“大人,小女这手可无碍?”
想到乌希哈走失数日,带着一身狼狈伤痕回来,宋氏又忍不住淌泪,怪自己身子不争气,没有看好女儿。
弘时则一直嚷嚷着,“你轻点,别弄疼她了。”
“额娘我没事,阿玛说过只是脱臼了。”乌希哈安慰宋氏,她就是被火铳的后坐力震的,又不是什么刀剑砍伤,现在也没多少痛感。
她又嫌弃弘时道,“三哥你走远点吧,我有点闷——啊嗷!”
猝不及防一声“嘎哒”,手腕复位。
“妥了。”老太医点头,给乌希哈涂上消肿的药膏,又拿出几块薄木板与绷带,一边缠一边对宋氏道,“脱臼本不是大伤,不过小格格骨头软,再固定观察些时日,彻底养好前,不要触碰重物,以防短期内再伤着。”
“全听大人吩咐。”宋氏连连点头,又揽着乌希哈无声落泪。
乌希哈用另一只手给她擦脸,“额娘,我真不疼。”
太医又转向同样简单梳洗过的弘时,“三阿哥,王爷嘱咐过臣,也给您好好看看。”
弘时乖乖道了声谢,请老太医到屏风后给他检查。
弘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才一日多没见,他觉得弘时身上有什么变了。
只是他们刚回来,四爷又急匆匆地去见了康熙,弘晖还没有问得弟妹的遭遇。
弘晖正斟酌着要如何开口,是问乌希哈还是问弘时为好,四爷掀开帐帘走进来。
四爷乍一眼没看见太医,皱眉问道:“乌希哈伤势如何?弘时呢?”
弘晖道:“三妹妹手腕已经接好了,得好好养一段日子,弘时在后头呢。”
乌希哈抬起被包得像个白萝卜的手挥了挥,“阿玛,我的手好啦!”
听见四爷的声音,太医从屏风后绕出来给四爷行礼问安,禀道:“王爷请放心,小格格除了右手脱臼,还吹了些风受了惊吓,臣开几剂安神汤药服几日,只要这几日不起烧就没问题,小阿哥底子好,只有几处擦伤,旁的并无大碍。”
弘时也跟上道:“儿子没事,阿玛无需担忧。”
听闻乌希哈又是受冻又是受惊的,四爷眉头不展,“劳烦大人,只管开药就是。”
四爷上前一步,把乌希哈抱起来,问她累不累、疼不疼。
乌希哈摇头,问道:“阿玛,你方才是带乌林珠姐姐去见皇玛法了吗?”
四爷点头,脸色不大好。
多尔济色稜之死牵扯不小,他们先遣了人回木兰奏禀康熙。
等四爷和策棱带着孩子们、乌林珠和那些蒙古打手回木兰时,康熙已经在龙帐里等着他们了。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多尔济色稜的父亲,达楞泰亲王此时也在御前,正又哭又吼地要给儿子讨个说法。
“阿玛,我能不能也跟你去见皇玛法?”乌希哈小心地开口,“我可以给乌林珠姐姐作证的!”
“阿玛就是要带你去面圣,皇上惦念和你和弘时的安危,理当去请安谢恩,也问你们几句话。”四爷犹豫片刻,接道,“到了御前,你不要多言旁的事。”
乌希哈下意识道:“是不是乌林珠姐姐她——”
“她不大好,”四爷摇头,此刻帐中人多口杂,他略过细节,只道,“龙颜大怒。”
女子弑夫,本就骇人听闻,按律应处极刑。
更别说乌林珠是圣旨赐婚的抚蒙格格,其中有更多的政治色彩。
四爷和策棱不知晓内情,此刻作证的,暂时只有那几个多尔济色稜的手下,有人说乌林珠不守妇道,意图同情郎私奔。
在这种指控下,乌林珠所言遭受多尔济色稜的暴行,无人听信。
若不是乌林珠恰巧身怀有孕,暴怒的康熙在达楞泰亲王的逼迫下,已经要对她用刑审讯了。
“怎么会这样?!”乌希哈不理解。
明明多尔济色稜才是虐打乌林珠、更意图囚禁他们兄妹的大恶人,乌林珠是无奈自卫,他死有余辜。
乌希哈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一定是皇玛法不知道内情。”
那她就更应该去面圣陈情了。
“乌希哈乖,”四爷摸了摸她的头,“若皇上问起什么,你照实说便是,但别的……天威难测,谨言慎行,阿玛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乌希哈对上四爷复杂的眼神,想到那时多尔济色稜口中的威胁,心不停地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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