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严知道在电话里肯定是问不出太多东西来, 对方跟老店有过多年交易,无论品质还是诚信方面都是得到认可的。虽然第一轮评选中在规模和报价方面被扣了分数,但不至于为此就脆弱得要提前退出。
夏氏给员工的福利很好, 所以免费的员工餐成本预算也很高, 而且供餐品质要求一直算是业内标杆。就算只拿到一期合同,以后再想和其他公司合作, 也会是不错的经验优势。
在对方将要结束通话前, 姜严叫住他:“等等, 我们方不方便当面谈谈?”
对方犹豫了一下, 推辞说:“应该没这个必要, 我们这次参加投标没有绝对优势,其他几家实力也不错。”
对方只是不愿多谈, 也不愿多说关于这次投标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姜严在办公室里想了想, 决定还是要亲自去找一趟才行。她总觉得这次突然提退出和刚才李小元说主任要增加供应商有关联, 就算真如对方说的有更好选择, 也要问清楚才能安心。
一下班她去了对方厂里, 没见到负责人,她等了一阵也还是没等到。她想, 也许对方是有心避着她。
她又给钱老板打了个电话,把大致情况解释了一遍,说希望能帮忙跟负责人沟通一下,哪怕只是见面简短聊聊也好。
“小姜你别担心,这事我来处理,你就安心等回话吧。不管怎样,我都会让谢厂长给你答复的。”
有了钱老板这句保证, 姜严才暂时离开了工厂, 到家的时候夏伊宁也回来了。
“我听办公室的人说你一下班就走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回来了。”
姜严还在想着供应商的事,只是简单回了一声。
夏伊宁换完衣服出来,看到姜严仍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在思考重要问题。
“你怎么了?工作还是家里遇到问题了?”
姜严很少在家里出现这种情况,夏伊宁下意识觉得或许不是简单的事。
姜严抬头看着她,像在犹豫要不要把眼前的情况跟她说。现在还只是她的怀疑,并没有实质证据,甚至连供应商退出的原因也还只是她的猜测。
权衡过后,她摇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新食堂招标的事,一时走神。”
夏伊宁又看了她一会儿,知姜严明明是有话但不想说。她动了动唇,临到嘴边改了口:“那先吃饭吧。”
第二天钱老板一早就给姜严发了消息,告诉她谢厂长答应见面了,让她下班后直接去厂里找他。
姜严这次特地多做了些准备工作,还从李小元那里多复印了一份初评过程的详细记录。
到了工厂,谢厂长把她领到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
“其实你不用辛苦特地跑来,原因我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老钱非要我当着你的面再说一遍。”
姜严听出对方态度坚决,更加令她怀疑。
“之前我们沟通得一直挺顺利,你们对这个机会也很感兴趣。突然说同时退出,我实在是觉得太过突然。”
谢厂长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只是看着杯里的茶叶。
说来说去,理由用的还是电话里的那个,姜严也不好较真到让人把新订单的合同拿出来。
坐了一会儿,眼看就要陷入僵局,姜严从包里拿出初审的评分记录,问谢厂长:“初审的时候,你们的规模和报价都不是优势,是因为这两方面无法改进的原因吗?”
“我们给出的价格完全是照着行业平均水平来的,再低恐怕就是白干。”
规模方面其实和别的供应商差得不多,的确还是在报价上差异最大。
“那我能问一下,其他几家的报价低了不少,是宁可亏本也要拿下这个合同吗?”
谢厂长抬眸,眉头深锁,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这个年轻人更多的事。大概是出于信任钱老板的为人,加上前几次跟姜严的接触,他对姜严的人品还是挺信任的。
既然已经决定退出,那再多说一点也无妨。
“像这种招标,每次都会有陪跑的,我们也没说志在必得。”他叹息,带了点失望,接着是见怪不怪的释然,“但这次夏氏给的门槛标准还有报价范围,的确让我们有点意外。”
姜严蹙眉,她看过其他几家给出的报价,都很接近,和这两家供应商形成鲜明对比。
“那价格方面完全没有调整的可能?又或者公司未必会只看价格一个因素。”
谢厂长自嘲地笑笑:“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帮我们,但这次真不行,我们接受不了那个条件。”
姜严敏锐捕捉到了他话里的线索:“什么条件?”
谢厂长一怔,见她执着,只得叹道:“要我们压低价格,和圆丝一起供货。”
圆丝,就是那家出价最低的供应商。
姜严知道问到这程度,基本上不会再得到更多信息了。她回到车上,给李小元打电话:“小元,麻烦你再把每家供应商的报价详单发给我一下。”
圆丝的报价,只比夏氏设立的成本底价高了两万块,可谓擦线飞行。如果不是内部有人透露,按照正规成本核算,这几乎真是白干。
姜严回公司把所有相